口唾沫,犹豫半晌,决定让一步,派人去请楼兰王、于阗王等有实力的首领来商量。
马戎也不着急,就在帐里等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若羌王扯闲话。徐乐听梁啸的建议,派人收集整理羌人各部落的传说、故事,马戎就是负责人,他对南山诸羌的了解可以算得上首屈一指,有的东西连若羌王都未必清楚,他却能说得头头是道。
若羌王很惊讶,听得津津有味,无形中增添了几分亲近感。等楼兰王、于阗王等人赶到,见若羌王和汉使说得正欢,不禁大感意外,随口问了几句,也颇为惊奇。
说了一阵闲话之后,马戎话锋一转,提起了正事。
“我奉梁君侯之命而来,是想为诸位指一条活路。诸位身为王者,想必不是那种只知道埋头牧羊的匹夫,多少应该知道一些世事,就算没有与梁君侯见过面,也应该听过他的名号。”
诸王互相看看,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他们当然听说过梁啸的名字,而且他们对中原的汉朝也不陌生,特别是于阗,他们出产的玉料大部分都销往中原。
“不知梁君侯想为我等指什么活路?”
“诸位,中原先贤有一句名言:国虽大,好战必亡。战争劳民伤财,不到万不得已,不应该轻举刀兵,否则必受其咎。远的不说,就以诸位眼前的境遇而言,进攻固然是求死,后退也不是万全之策。数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草非常惊人,拖的时间长了,你们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一个很难说的事。”
楼兰王还好说,他离得相对比较近,暂时还没有粮草危机。于阗王和扞弥王却是脸色微变,他们都离得比较远,这个问题不能不考虑。
“就算你们粮草多吧,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主力尽出,谁来保卫你们的王国?万一生变,你们来得及赶回去吗?这可是几千里地啊,就算是最好的马也要走上十天半月,大军行进,没有一个月,你们能赶到家吗?等你们得到消息,再赶回去,至少要两三个月,恐怕王位已经是别人的了。”
诸王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谁也不想来啊。可是天狼凶狠,他们不能不来。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天狼重伤未醒,他根本没有能力控制诸国,这时候还在这里耗着,就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当然,要想活着离开也不能想走就走。他们要走,还得看梁啸答应不答应,如果梁啸派骑兵追击,他们将非常难受。好在梁啸既然派人来了,应该是有心谈判的,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拉上关系。
于阗王试探道:“那梁君侯的意思呢?”
马戎笑了。“诸王是担心我们追杀吧?其实大可不必。如果我们有歹意,何必等到现在。我大汉之富庶,绝非你们能够想像,即使是你们最大的国也未必及得上我们一个郡。难道一个家财万贯的富翁会对一个普通人动心思吗?那也太可笑了。”
“既然大汉如此富庶,那你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和平。我知道,你们不会轻易相信。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果你们愿意派使者到各个部落去看看,就应该知道我所言不虚。”马戎躬身一拜。“言尽于此,恳请诸王三思而行,某告退。”
马戎离开之后,诸王也离开了中军大帐,却没有散去,而是先后来到了楼兰王的大帐。他们本来就在商议这件事,马戎的到来迫使他们不能再犹豫,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再拖下去,一旦国内生变,他们有亡国的危险。
商量来,商量去,最后集中到一个问题:如何解决天狼?
天狼受了伤,但是还没有死,他身边还有三四千精锐骑兵。这些骑士并不是天狼的旧部,而是各国的勇士集结而成,于阗、楼兰等实力强大的大国就提供了一半人,随时可以策反这些人。可是天狼天边除了三千多精锐骑士,还有数百忠心耿耿的旧部,如果不解决这些人,他们无法安然撤退。一旦天狼伤好了,必然会对他们进行报复。
要想悄无声息的解决天狼,并不容易,除非联合那些小国一直动手。
可是楼兰王等人并不想联合那些小国。这次远征铩羽而归,他们的损失都不小,如果不找点补偿,他们岂肯善罢甘休。这些小国无疑就是他们掳掠的对象。
就在楼兰王等人想着把小国当肉吃的时候,若羌王、且末王也找到了几个实力相近的部落首领。他们很清楚,天狼不是好人,楼兰王之流同样不是好人。有天狼压制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如今天狼伤重不起,他们说不定会对自己下手。
身边的敌人永远是最可怕的。
他们商量了半天之后,决定兵分两路:先确定天狼还有没有活过来的希望,如果还有机会,那就听天狼的,到时候把楼兰王等人的阴谋向天狼一汇报,天狼肯定勃然大怒,说不定会杀了楼兰王,他们也能分一点好处。如果天狼死定了,那他们就另找靠山。
比如梁啸。
他们甚至想好了使者:小宛王。小宛和大宛出自一族,谁都知道梁啸与大宛关系非常好,如果由小宛王去与他接触,应该能事半功倍。
中军大帐,巫师疯狂的舞蹈着,十几个神情凶悍的壮汉盯着他,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只要他一停下来,他们就会拔刀砍了他。
这些壮汉都是乌单的旧部,是乌单最早召集的一批佣兵和马贼。在乌单的带领下,他们过上了以前无法想象的好生活,现在,好生活将离他们而去,他们迫不得已,只能对一向敬畏有加的巫师动了粗。
如果乌单不能活过来,他们都没什么好结果。就算梁啸肯放过他们,月氏人也不会放过他们,南山诸国也不会放过他们。
就在巫师跳得筋疲力竭,口吐白沫的时候,乌单一声长嗥,睁开了眼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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