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然后抬眼看了眼地上的蓝玉,淡淡道了一句:“她要见你,好歹也是你内院的女人,好好道个别吧。”
说完,白凝便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到了一旁的巷道深处,好歹是个将死之人,即便再小气,这点度量还是有的,何况……如果楚维束真的能从对方的口中套出点什么,那她这点牺牲也就不算什么。
楚维束凝目瞧着女人走远的背影,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瞧向地上的蓝玉,这女人因受他一掌,此刻五脏内腑早已经被震碎,确实没有生还的可能,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忌惮的。
楚维束缓步走到蓝玉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子,瞧着地上的女人,昔日妩媚的容颜早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就连往日那双送秋波的潋滟眸子,此刻也是完全失了往日的神采。
默了片刻,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蓝玉有些艰难地将头转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男子,哽咽道:“楚……楚公子……”
楚维束垂了垂眸子,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就连平时的敷衍也没有。
“想说什么?”楚维束沉声问道。
蓝玉:“公子……我很开心,你还愿意见我,上天很眷顾我,能让我死在你的掌下,能……让我在死前还能见你最后一面。”
楚维束眸子动了动:“我曾给过你很多次机会,可你却不知把握。”
蓝玉:“我知道……但请恕妾身身不由己。”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楚维束顿了顿,语气依旧凉薄,“你在丞相府这几年,本相对你已是宽容,杀你,也不过是为了震慑你背后的势力,你不得不死。”
蓝玉轻轻喘了口气,喘的很是艰难:“公子,若是……有来生,蓝玉还想伴公子左右,哪怕做一个普通的丫鬟,也是知足的。”
楚维束摇了摇头:“你错就错在,你并不知足,”男子默了默,又开口道了一句,“当初抓捕溪儿,是你的人,偷窃阵法图,应该也是你的人,就是京兆府全府被灭一案,应该也是你的人,凝儿受伤,钱云姝中毒,这些……统统与你脱不开关系。”
“公子……事已至此,你,还是不愿意原谅妾身吗?”蓝玉无声地流着泪,看上去依旧是那样的惹人怜悯。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蓝玉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楚维束……自然连装也不愿意再装。
只见楚维束微微伸出他那宽厚的大掌,形成手刀,落在了蓝玉的脖颈上。
“交出钱云姝的解药,交出阵法图的下落,我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点。”依旧是那熟悉而又凉薄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
蓝玉苦笑,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入发丝:“公子……就连这最后的温存也不愿施舍给我吗?”
“这个世上,唯一可以让我委曲求全的女人,只有凝儿,你……没有那个资格!”楚维束说的直白,一字一句,清晰到空气都变得冰冷,一直冷到了蓝玉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