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凝目光定在远处刨坑的几个下人身上,语气淡淡道:“小路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路,大猛……我知道你对小路有感情,毕竟是处了那么多年的朋友,但日后……你与他一起,最好还是能多留个心眼。”
杨大猛面色有些凝重,他始终不相信小路会变成像白凝口中说的那样的人:“这箱子里的东西,会不会只是小路送给咱的礼物?会不会是老板你想的复杂了?”
白凝眸子动了动,凝目瞧了杨大猛一眼,语气沉沉:“就算是礼物,那这礼物也太重了点。我可是听说,前两天京都查出有朝廷命官藏污纳垢,一群侍卫进了那当官的家里,里外一阵搜查,愣是没查出一丝一毫的证据,眼下他们还在搜查,你说……若是让他们从咱们这找到这箱子,后果会怎么样?”
杨大猛一听,面色变得更加黑沉,嘴里却是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小路不会做这种事啊!”
白凝轻轻吐了口气,只淡淡应了一句:“我也希望不是他,但眼下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真当以他那爱财如命的性子,会把这么一箱子金银无端往旁人口袋里塞?你想想大福,想想你和阿原,便是如今小路发家了,你们又从他那得到过什么?”
杨大猛听着白凝的话,确实也有那么几分道理,顿时脸色变得越发黑沉:“这小子!怎么走上这条路了!”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满脸忧心地瞧着白凝,“白老板,有时间你定要好好劝劝他。”
白凝抿了抿唇,只随意回了一句:“他自己选的路,便是自己承担,没人能帮的了他。”
杨大猛叹息了一声,说起来,他们这白老板嘴上说着不帮,却也还是心软的,这不暗中帮着小路埋了这一箱子的烫手山芋,吭也没吭一声,想来想去,这小路若不是靠着斩龙堂,若不是靠着白老板,若不是靠着白老板身后的丞相府,又哪能有今天的成就呢!
花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总算埋完了。
白凝缓步在那被填上的坑的周围转了一圈,又伸手将旁边的树枝草叶扑在了泥土上,然后又用脚在上面踩了踩,乍一看确实也瞧不出什么端倪,白凝这才转身,退到了一旁,仔细瞧了两眼,这才转身,对着身后一种押箱的下人吩咐了一句:“走吧。”
一群人回到山中的府宅已经是快到傍晚,白凝本来这次来这儿,便打算歇个几天再回去的,便命下人收拾了房间,就此住下了。
这边白凝离开了几天,那边相府的几个长老却也没少折腾,楚维束整日忙着周旋于几个长老之间,一时间却也顾不上白凝。
这夜,月黑风高,相府的内院依旧十年如一日的平静,而住在里面的女人,也是十年如一日的,独守空房。
黑夜之中,一盏摇曳的烛光闪耀在孤寂的房间内,一道倩影有些颓然地半躺在美人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