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暮静静瞧着儿子喝完了一口,又是一口,仿佛发泄一般的,不知疲倦,不由轻轻叹了口气:“那人对你而言,很重要吧?”
喝酒的骖雁动作猛地一顿,眸子顺着月光逐渐深远起来:“义父多虑,孩儿与她不过萍水相逢。”
那老头儿唉了一声,目光静静落在门口夜空中的一轮孤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小子,她若是你命中注定的姻缘,你就是想逃,也是逃不掉的。”
骖严静默了片刻,脸上的无奈与悲凉却是逐渐显露:“她是她,我是我,我们,绝不可能。”
“你说你啊,自小是我看着长大,从小就听话,从不会违背我的意思,今儿为了那个女人,公然与我对着干,这是头一遭,你还敢说,你对她无意?你骗谁呢?你能骗的过你自己?”
骖雁淡淡吐了口气,默默举着酒坛,对嘴又是大口大口地猛灌下去:“只要能骗过她,其他怎么都行。”
“傻孩子!”齐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以为,她就看不出来?你自己扪心自问,这个女人……当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傻,你知不知道?”
骖雁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脑袋晕乎乎的,忽然间好像他自己也有些分辨不清,到底那个表面无害实则精明的女人心中对他了解多少?
这份……掩藏多年的心情,她又能感受到多少?
可是,就算感受到了又如何?她不也一样没有做任何的回应?何况……那人的心自始至终都不在他这里。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与她,不是一路人!”
老头儿一听,顿时面色也跟着一垮,一副“你没救”的表情:“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才算是一路人?她若心在你这里,成了你的女人,这不就成了一路人了?你小子看着年纪轻轻,这脑袋怎地跟我这老人家一样,跟秀逗了似的?你能不能灵活一点?”
思忖了片刻,骖雁决定认真回答一下义父的问话,抬手抿了一口酒,方才开口道:“她早已为人妇。”
“什么?”那齐暮微微一怔,脸上掠过一抹错愕,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所以,你不要再乱点鸳鸯谱,我不会同意,她更不会!”说完,男子喝完了一整坛酒,将坛子搁到了桌上,话题顿时一转,“今日这酒不错,义父是从哪儿来的?”
那边老头儿还沉浸在方才的事情上没缓过来,此刻也没有心情理会骖雁,口中只是哼哼唧唧地随便应了一句。
骖雁瞧着老头儿一脸震惊好似还没缓的过来,这便默默地从齐暮手中夺走了另外一坛,一个人默默走到了院子里,边喝着酒,边散着步。
等到齐暮回过神来,却已经见不到骖雁的人影。
老头儿连忙站起身,四处张望了一眼,别说是人影,就连那小子身上残留下来的灵息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是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