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他心里不禁嘀咕了句:
“不过……九天神女转世,原来也有寂寞的时候啊,那前世在九天之上岂不是更加寂寞难耐咳咳……赵子瑜,非礼勿想。”
赵戎刚刚又忍不住想到了不久前在皇城广寒宫内,那间浴池旁的亭子里,某个绝美未亡人身下的美人榻中,不小心掉落出的那一地的小玩意儿……
属实让人有点浮想联翩。
什么,你说独孤蝉衣当时不是给他解释过了吗……赵戎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待商榷,主要是时机太巧了些吧。
而且这位太后娘娘也不是一般的漂亮女子,十分会演戏装傻,心软的男子稍不留意便会被她那无辜的模样骗了……
不过就算他有疑惑不信,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去问她与得解了……那日差点明心见性失败的情景,他仍旧牢记在心。
此时,婴儿肥小离女视野之中,那坐台阶上的年轻儒生安静了会儿后,突然起身。
他一手握拳端在腹前,一手牵起长袍衣摆,扭身,拾阶而上。
登上天坛顶部。
婴儿肥小离女有点犯迷糊,该不会是姐姐们喜欢看的书上写的那样,他这儒生突发诗兴,那啥如泉涌?
于是小姑娘歪着头,不懂就问:
“公子,你是不是有大病?”
童音稚嫩,十分关心。
赵戎没说话。
只身屹立在天坛最高处,也是此时此刻大离的最高处。
衣飘猎猎。
月光笼罩。
他眺目远望。
头顶,是一轮明月,已悬挂万古。
脚下,是高山。
山脚,是一望无际的荒原。
皆开满遍布了九天寒宫花。
此花传闻来自上古月宫的天池,可验证离女处子之身。
下方,婴儿肥小离女正好在好奇瞧他。
年轻儒生眸光一转,又一次打量起了这个青涩小离女的服饰。
流苏鬓,眉心和看不见的右肩、左纤腰处应该都有各异的红色花钿额贴,还有洁白如雪的轻纱裙……
“弦月离女……弦月古礼……太古离姬……”
他目光怔怔。
片刻后,深呼吸一口气。
若猜的没错。
这座大离最高、离明月最近的祭月山,曾是太古离族的圣地,是她们供奉明月,祭祀……太古离姬们飞升九天的地方!
而那位传说中的离帝,当初就是在从脚下这处山顶,被接引进九天寒宫的……
此时,年轻儒生抿唇不语,怔神的环视四周,这座荒凉空荡的山顶。
而在遥远到不可知的年代,那时的离帝应该也和眼前这个婴儿肥小离女一样青涩纯真。
她就站在这里,在堪比甚至胜过明日封禅盛况的浩大古礼之中,经历无数不可知的神秘仪式,又用这漫天飞舞的九天寒宫花,验证至纯神圣的处子之血,最后终于踏着皎洁的银辉,奔赴向了那九天之上的明月宫阙,去侍奉信仰的月宫神女们。
和其他离姬们一起,去背负这既定的悲凉命运。
此行,不返。
直到最后。
族人们再次得知她之时,她已经一跃成为了让族人们仰望膜拜、让同时代无数修士敬慕的九天神明。
万古第一位女子剑帝。
在她庇护下,月宫裔之一的太古离族,成为了古望阙洲的主人,无数岁月的统治,直至玄黄人族登顶……
彼时彼刻,此时此刻。
天坛顶部,面色平静的年轻儒生,心胸之中却是澎湃着一股令人窒息堵胸的历史厚重感。
苍茫荒凉。
彼时与此时,如隔日般恍惚,并渐渐重合在了一起,难辨古今。
“前已见古人,吾就是来者,念天地之悠悠,不涕却怆然……”
山风与月光中他大袖纷飞,点头轻念了句,久久无言。
某刻,赵戎伸手摸了摸袖子中的某物。
然后,转头看了眼不远处那颗孤零零的雷击木。
他带着蕴含了“她”的道的剑丸而来,就像某个剑灵感叹的那样。
似是一个轮回,或一种冥冥中的吸引。
是巧合,还是注定?
片刻后。
赵戎孤身,原路走下天坛,返回原地。
“你相不相信缘分?”
他忽然抬头道。
一直好奇等待的婴儿肥小离女,闻言一愣,“缘分,什么缘分?得大病的缘分?”面露疑惑。
赵戎摇头,不再言语。
此时此刻的他,不知为何,心底涌出了一股强烈到了极致的预感。
这预感,就像有人在他脑子里塞进了东西,很早以前便开始了,像一团缥缈虚无的水气。
而此刻在这处祭月山顶,像是猛然遭遇到了冷空气,前者都快要凝结成了冰,脑海中浮现出一句确切的话语:
他一旦在这处山顶借用天雷轰炉,淬练出完整的离姬剑丸。
那么必有神秘异象出现!
赵戎不知为何,此时心里就是十分肯定这点。
他重新坐下,一屁股坐在最后一节台阶上,揉了下脸庞,轻声呢喃:
“一定还遗留着某种影响,一定还有,就存在于这座祭月山的某个角落里,等着……这枚剑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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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谢“书友20170429160217484”老哥的又双叒叕一个盟主打赏,半个白银盟了老哥……小戎有点害怕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