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外板凳上,面朝巷子口方向,埋首,‘点头’打着瞌睡。
众人在门前停步,似乎也未吵醒他。
朱幽容和鱼怀瑾瞧了眼看门老者。
范玉树则是左右打量了下,略过有些寒碜店门房老头,探头朝烛火暗沉的门内瞧去,嘴里嘀咕。
“子瑜,这店干净吗,我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该不会是黑店吧。”
赵戎想了想,摊手道:“青君选的地,我也不知道,额,这儿好像叫……”
他顿了顿,“井…不是,哦,叫夏虫斋。”
朱幽容、鱼怀瑾等数女闻言,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的打量着菜馆。
然而范玉树却是眼睛大睁,蹦跳了起来。
“这是哪?夏虫斋?!”
赵戎和数女疑惑转头,看着瞪大眼的范玉树。
此时身为独幽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的他,快速扭头,愕异的左右打量着这陈旧小巷与破落菜馆。
赵戎细思了下小芊儿的话语,再次点头确认道:“应该就是叫这名……夏虫斋,是青君找的吃饭的地,怎么了?”
范玉树一时间有些结巴,“弟妹这…这……”
正在这时。
铛铛————!
东城远处海边山崖顶上,报时的古钟响起,众人耳熟的钟声响彻独幽。
已至戌时。
而与此同时,夏虫斋门口处,一直打瞌睡的看门老头突然睁眼,抬头起身。
众人见状,顿住话语,忍不住后退一步。
赵戎皱眉。
只见这绿袍老头动作奇怪,无视了众人,走入门内,取出一只木棍,抬手将夏虫斋房门上挂着的一直小铜钟敲响了……
“铛铛”的钟声,重复的响起在空旷的夏虫斋内……
这个和这间菜馆一样古旧的铜钟,是挂在夏虫斋的木门内侧的。
被敲响后,钟声也并无任何特殊。
不过似乎是经常被敲打,因此铜钟也只是看着陈旧些,并没什么铜锈落下。
另外,若不是这个满脸皱纹的绿袍老头踩在门槛上去敲它,赵戎还注意不到。
不过话说,你是嫌独幽东城的山崖报时钟不够洪亮是吗,自家店也挂一个,按时敲一敲……赵戎心里无语吐槽了句,总感觉这家小菜馆有点奇葩,还开在这种破落巷子里。
他微皱眉头,还有,玉树这是什么反应……
此时,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只见绿袍老头按照远处响彻独幽的山崖报时钟的相同频率,轻敲完戌时的铜钟后,便收起了木棍,自顾自的回到门外原位,低头搬起板凳,佝偻着身子,走进了夏虫斋。
只独留下门外赵戎、朱幽容、鱼怀瑾等人默然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怎么感觉有点眼熟,这是……收工了?”
赵戎嘀咕一句。
“唔。”苏小小虽然不想理会某人,不过瞧着这绿袍老头行云流水的动作,此时听到赵戎嘟囔,还是悄悄点了点小脑袋。
嗯,像极了每日干活时划水摸鱼、小脑袋练习蜻蜓点水神功的她,一到下班或吃饭的点就十分精神了,一点也不困,神采奕奕的收工回家……
做啥做啊,老板又不会心疼你!吃饭先啊。
在绿袍老头敲完钟没多久,夏虫斋内便亮起了灯。
赵戎也觉得这绿袍老头和学堂放学时的他们一样,收工收的挺积极的。
不过眼下他是带了客人来吃饭的,结果连个接客的都没有,有点落面子。
赵戎站在门外,往里面略微扫了眼,只见空荡荡的。
除了位置离谱外,这小菜馆没生意也不是没道理的啊。
他摇摇头。
“咳咳。”
此时,赵戎尴尬的轻咳两声,准备进去,紧接着,又想起刚刚玉树兄不对劲的反应和没说完的话,他转头,“玉树,你认识这……”
“守你娘的门!老王八,老子曹你大爷的!每天在门口招个屁的客人,到了饭点就给老子收工收的这么勤快,养你有个屁用!”
这时,一道属于男子的怒骂声音从赵戎身前的门内炸响,同时打断了他的话语。
在寂静的黄昏小巷内,这道骂娘声宛若晴天霹雳,让人一个激灵。
下一刹那,夏虫斋门内突然“砰”的一声,飞出一团显目绿影,“啪”的一声,重摔在赵戎脚边。
赵戎眼皮一跳,后撤一步。
起初他还以为是什么金属物件,低头看去,结果竟是刚刚那个敲钟收工的绿袍老头,可谓是去而复返,此时摔了个七荤八素,五脚朝天。
赵戎下意识又迈前一步,欲要垂腰拉一把,然而下一秒,夏虫斋门槛上便出现了一团灰色身影,
之所以是一团,是因为出现在门前的这人是蹲在门槛上的。
赵戎偏头看去,是一个头系抹额的中年大叔,一身寻常店掌柜穿的灰色服饰。
他发黑且短,堪堪齐肩,却半披半束任由它垂下,小鼻子小眼的,又胡子拉渣,不修边幅,有些模样邋遢。
此时,似乎是此店黑心掌柜的中年大叔正吊儿郎当的蹲在门槛上,瞪了眼赵戎。
“别拉这腌赞玩意儿,他娘的。”
他伸出左手,指着正费力爬起来的绿袍老头,骂道:“还成天睡睡睡,睡个寄吧睡,你可别让老子查岗逮到了,否则炖了你个老王八,给我家冰冰补一补。”
此言一出,门外空地上,不少之前还对绿袍老头惺惺相惜者,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这似乎……是划水摸鱼被老板给锤了啊。
嘶,好惨,老板果然都是不心疼人。
某只小狐妖和某个范姓学子缩了缩脑袋。
赵戎瞧了眼似乎脾气有些不好的掌柜男子,低头,没有理会,继续弯腰去扶脚边的绿袍老头。
“毛小子,你!”
瞧着性急的掌柜汉子顿时瞪大眼,一手下捞准备去脱鞋,一手伸直手指着赵戎,欲要扔鞋和破口大骂。
正在这时,门内又及时冒出一道女子嗓音。
“小赵,不准胡闹耍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