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庆又从怀里摸出一把铜钱剑来,咬破指尖把血抹了上去,大喝一声,去!铜钱剑脱手而出,剑尖朝下,立在了罗盘的天池上。
罗盘四周,土地片片开裂,冷风呼呼的往上冒,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铜钱剑摇摇欲坠。陈天庆面色一寒,又换了一个三清手诀,右手向前一点,盘膝坐了下来。地底下冒出的寒气这才小了一些。
陈天庆松了一口气,扭过头来对我说,老五,要是老爷子真的留下了什么东西,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他这一分神,地底的寒气骤然迸发,像是起了一阵狂风,把地上的积水都吹了起来,扬起一团水雾。陈天庆脸色酱紫,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气色也颓败了几分。
陈天庆大喝一声,手诀再换,换成了并不常见的“阵”字诀,重新定住罗盘,又喊了一声,快去啊!
可能有人要问了,你怎么知道陈天庆踏的什么步罡,捏的什么手诀啊?其实前面已经说过了,打小,我爷爷就教过我这些东西。虽然说上了学以后,老师天天讲破除封建迷信,我对这些东西敬而远之,渐渐的也就荒废了。可是,我的眼力劲还在。我也能看出来,“阵”字诀好像已经超出了陈天庆的承受范围,再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他很可能会把性命丢在这里。
于是,我片刻都不敢停留,掉头就跑了回去。一出老庙台我才发现,村子里鸡飞狗跳的,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白昼如夜,漆黑如墨的天上闪电式是血红色的,太叔公又突然回到了村里,你想想,能不乱吗?
我跑回家里,刚把那个木匣子从床底下取出来,就听到脑后一阵风声,嘭的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恍恍惚惚之间,我好像看到石井正在向外冒着黑气,一个个黑漆漆的人影从井口爬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游荡。我想过去看看,却被人拉住了。
是那个敲门的女人。她异常急切的跟我说,不要过去。
我转过身很茫然的问她,你怎么在这儿?
她推了我一把,跟我说,快回去!救救我的孩子!
我被她推了一个趔趄,醒了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抬手一摸,后脑勺上起了老大一个包,现在都还在往外渗血。
这他娘是谁打了我的闷棍?下手太狠了吧!我突然明白了萧燕山从棺材里面爬出来时的愤怒,就也骂了起来,最好别让老子看到,不然老子活剥了你。
骂了两句,我想起了那个木匣,心里一惊,连忙去找。还好,木匣还在。我也顾不得多想,抱起木匣就冲了出去。在路上跑着的时候,我朝大槐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边像是下起了大雾,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一口气跑回老庙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把木匣递给了陈天庆,对他说,都在这里了。
陈天庆面色稍缓,起身用力的把铜钱剑插进了土里,地底下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就是一阵愤怒的咆哮。听声音,像是九姑的。他从我手中接过木匣,却怎么也打不开。
插在土中的铜钱剑开始颤动,渐渐的不成样子,像是红绳就要断开了。陈天庆脸上血色全无,瞪大了眼睛冲我吼道,他娘的,怎么打不开?你不是在玩我吧?
我被他吼的愣住了,没有言语。萧燕山也过来帮忙,可是,他也打不开。陈天庆气急败坏的把木匣摔在了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木匣还是没有一点儿反应。我心头一亮,想起了爷爷说过的话。爷爷说,这个木匣,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打开。
我心中一动,我弯腰把木匣拿了起来,在他们两个惊讶的目光中轻而易举的就把它打开了。我咂巴了两下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嘭的一声,铜钱天女散花般的散落一地,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地底下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