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拔腿就朝老槐树的方向跑了过去。等我到了地方,那里已经聚了十几个人。
大槐树倒在地上,中空的树干被摔得四分五裂,住在树身里的马陆、蜈蚣排着队往河边的方向爬,像是在逃命一样。
树根底下,是一口深不见底的石井,井壁上长满了青苔,呼呼地往上冒着凉气。有人大着胆子往下扔了一块石头,过了好久才听到声响。
人越聚越多,年纪大点儿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像我这个年纪的,压根就不知道这树底下还有这么个东西,虽然有对于未知的恐惧,更多的却是新奇。
马伯钊也来了。他跟我打了个招呼,凑了过来,悄悄的跟我说,五哥,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大槐树长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怎么会知道?我瞅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马伯钊撇了撇嘴,自顾的说,唉,要是太叔公还活着就好了。他活了那么大岁数,肯定知道。
他这一说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太叔公不是问过我吗?他问我,知不知道大槐树底下埋着什么,我说不上来,还惹得他老人家发了好大的脾气。莫非,太叔公说的就是这个?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动,又想起太叔公临终前说的那句话来了。他当时说,草和鱼,枯水洲,无心土,汉宫秋。现在想想,这几句话里隐藏着好多的秘密,要不怎么会刻在一块玉牌上呢?只是,这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张振东也到了。太叔公这一去,村子里一晚上都不怎么安生,他那么大年纪了还要来回奔波,处处胆惊受怕,也真是苦了他了。他到这儿一看,当时就打起了哆嗦,脸色也变得煞白。乡亲们先前被我吓过一次,一看他这副表情,也都把心提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萧燕山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他挤进人群一看,立马大声叫了起来:快!给老太爷入殓,把寿材抬到这里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乡亲们看了萧燕山一眼,完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倒是张振东听懂了,他声音嘶哑的又喊了一声,都别愣着了!快给太叔公入殓,把他老人家装在棺材里抬过来啊!
乡亲们这才明白过来,急吼吼的向太叔公的家里跑了过去。好在,太叔公也没什么后人,少了许多口舌。
可即便是这样,等把太叔公抬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张振东指挥着众人把太叔公的寿材放在了井口上,头枕西北,脚踏东南,又招呼着让人搭了一个草屋,把寿材围了起来。
说来也怪了,太叔公的寿材刚一放上去,井里的寒气就不再往上冒了,众人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到忙活的差不多了,天也快亮了。
我本打算回去弄点儿饭吃,却被萧燕山拉住了。他指了指张振东,示意我跟上去。
张振东真的是被折腾的够呛。他摇摇晃晃的回到家里,刚一坐下,就跟散了架一样,整个人瘫在了那里,口中却依旧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萧燕山给我打了个手势,带着我悄悄的凑到门口。离得近了,我才隐隐约约听到张振东在说什么。他说,这已经是第三件了,这可怎么得了啊?
什么第三件了?我这般想着,想要再靠近一些,不小心碰到了靠在门口的扫把。
谁?张振东唰的一下站起身来。
萧燕山很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自顾的说,老爷子,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振东一看是我们,这才显得没有那么紧张了。他重新坐下,倒了一碗茶,梗着脖子说,我说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
萧燕山也不客气,自顾的就坐了下来。他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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