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歆笑得眉眼弯弯,仿佛墨玄立了军功对她来说都是极为开心的事情。
韩凌也跟着笑了,但心里还是不由得惊了一下,刚才杨歆表姐说什么,深入腹地?
但杨歆很显然没有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又从怀中拿了个荷包出来,在韩凌眼前晃了几下。
“咯,这是姑母叫我给你的,姑母可是心心念念,时刻不忘送你一些好东西,你可要收好了!”
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韩凌的手中,那荷包上所绣的一对比翼鸟让韩凌甚为熟悉,这不正是娘亲曾经给蒋七郎绣的荷包吗?韩凌记得那荷包里所放之物便是塔罗王子想要的血玉石。
于是,韩凌迫不及待的就要打开来看,却被杨歆阻止了。
“这么急着打开干什么,回去以后再看呗,姑母说了,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杨歆笑嘻嘻的说道,又挽了她的手向前厅走去,这时候的前厅非常热闹,劈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好像是新娘子已经到了!
在这喧闹又喜庆的氛围中,韩凌也来不及多想,就跟着杨歆一起去了前厅,这里就是新郎与新娘拜堂的地方了。
景王今日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眉目清俊一如往昔,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与他这一身喜服不相符,虽然也含着笑,但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勉强挤出来的。
随着新娘子迈进喜堂,周围的声音也开始嗡嗡的热闹起来,谁都知道景王所娶的是昌国公府的嫡三小姐,而这位三小姐不但才貌双全,知书达礼,曾经还是京城贵圈中许多世家子弟求娶的对象,因着曾有媒人踏破其门槛,所以在这里观礼的夫人当中,认识张玉瑶的人也不少。
就听有人小声说道:“几日不见,张小姐似乎长高了一些,身姿越发玲珑了!”
“谁说不是呢,这女大十八变,张小姐原就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妙人,过了二八年华,那还不是更加倾国倾城了!”
“那倒也是,这张家小姐与景王殿下可真是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在这一片嗡嗡的嘈杂声中,韩凌的眸子却是渐渐的冷凝了下来,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与景王并肩而立的新娘,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这身凤冠霞帔太过贴身,韩凌也觉得张玉瑶的身形似乎越显凹凸了。
因为想得入神,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新人已经开始拜堂,而当司仪官唱着“夫妻对拜”时,堂中的热闹似乎停滞了一刻,杨歆就在这个时候暗中掐了一下她的手。
韩凌猛然惊醒,抬头望去,却正好对上了景王的视线,只见这时候与新娘子面对面站着的景王好似雕塑一般站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入神。
有人就开始议论起来:“这是怎么了?新郎这是怎么了?”
坐在上首的两位可是皇上与卢靖妃,这短暂的迟疑势必会引起人胡乱的猜想和议论。
杨歆觉察出了不对劲,赶紧又拉着韩凌退到了一个较为隐蔽的位置。
“这景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拜堂的时候还看着你,若是让别人觉察到了,又不知道那些人该怎么说你了?”杨歆不服的小声嘀咕道。
韩凌就朝那男宾所在的地方望了去,但见徐舒玄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两人也算是心有灵犀,很快,他也觉察到了她投来的目光而回望过来,溥唇扬起,微微一笑。
那笑如春雪初绽,暖而清澈。
韩凌心里刚刚生起的一丝烦恼很快也被驱散了去,好在这个尴尬又僵持的局面没有持续多久,在司仪官再次高唱声中,景王还是与张玉瑶对拜了下去。
司仪官解释到,是刚才他的声音太小了,以至于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景王殿下没有听到。
杨歆就嗤笑了一声:“这么牵强的理由,骗谁呢!不过,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新郎新娘入了洞房之后,韩凌便想着要走了,这次本也只是想来看看张玉瑶,可是今日的张玉瑶给她的感觉已经非常陌生了,总觉得那道身影不太像从前那个纤细单溥端庄大方的张家小姐。
可是就在韩凌要走的时候,突然有人来请她去观礼,于是,她又被引导去了景王府的暖香阁,看着景王拿着一根福寿双庆的白玉如意挑起新娘的盖头,那一刻,景王也有迟疑一瞬,然后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一下子将盖头揭了开。
韩凌看到了新娘子的面容,靓妆丰容,烈烈红唇,任谁见了都会说新娘子十分的美艳。
韩凌也不得不承认,今日的张玉瑶确实艳丽得夺目,那双眸子在扫过她的一瞬,却是让她心头一惊,这目光是韩凌不曾在张玉瑶眼睛里见过的,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妖冶诡谲。
而景王见到这张脸时,也有一刻的惊讶失神,大约也是没想到今日的张玉瑶会这么惊艳,可是,他看着看着,脑海里却涌现出了一些似曾熟悉的画面,仿佛他曾经也这样挑起过一个女子的盖头,也这样凝神看着她,和她喝下并蒂合欢的合卺酒,对她许下海誓山盟,那时候的他感觉无比的幸福,像是得到了最好的一切……可是现在他并不开心,面对眼前这张精致美艳的脸,他竟有莫名的烦燥之感。
总觉得坐在这个新房里的人不应该是她的,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是谁给他留下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景王不自禁的就朝新房外看了过来,在众多身份尊贵的妇人中,韩凌站得是最靠后的,而且她也有些漫不经心,目光只是略微在张玉瑶身上闪烁了一下,又慢慢的收了回去。
可是就这么一眼,景王的心就如同掀起巨浪一般的翻涌,他想起来了,那个身穿凤冠霞帔站在他面前的人本应该是她的,他们曾经那么的相亲相爱令全天下的人羡慕,他们在一起生活得明明很幸福的,可是为什么后来似乎一切都变了——他手上沾满了血,那到底是谁的血?竟会让他如同剜心一般的疼!
景王看着韩凌失神,就连全福人都看出来了,以至于在喊出“新郎新娘喝合卺酒”时,那声音有意拔高了一分,却也略显尴尬和慌张。
景王几乎是象征性的拿起其中一盏就一饮而尽了,然后对新娘说了一句:“你先自己休息下,我出去前院宴客了!”
新娘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几不可察的怫悦之色,但也十分温贤的点头道了声好,就这样目送着景王出去了,韩凌就看到她一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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