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鹤揣着颗腾腾不安的心,一直捱到入夜,见一直没人来找自己的麻烦,想着这一事,怕也就作罢了。
她还念想,那天君生的俊朗,心肠倒也宽厚,不与自己计较。
这番胡思,居然没脸没皮的笑出声来。
惹得看书的云汀一阵斜眼。
“你犯什么傻气?”云汀翻了页书,将烛火移进了一些。
她看了看这位并不知情的少年郎,心想此事既然无人撞破,那就没必要自己多话。连同她偷听到了什么,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掖藏在心底了。
于是笑了笑,轻声道:“晚饭吃的欢喜,自然就笑了。”
云汀“哦?”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书本,饶有兴致道:“你几时吃葱花也能吃得开心了?”
“云汀小仙撒的葱花,那岂能是凡品?”她凑近云汀身前,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齿,十分的反常。
“你……”云汀有些迟疑的往后挪了挪,一双眼睛极为不解的望着她,顿口到:“莫不是今日,又去偷喝了帝公的梅子酒吧?”
帝公有一窖醇厚的好酒,其中当属梅林仙君早年酿的几坛梅子酒最为可人。不日前曾匀了半小口给赤鹤尝了尝鲜,香得她足足迷迷糊糊了一整天。
赤鹤朝他比个鬼脸,不与他多话,优哉游哉的踱步到窗前。
这日子真好,极妙,极妙。
次日清晨,她正睡得香甜,云汀一碗素香撩人的清粥把她从梦中揪了回来。
“今日我护送帝公到鹿晨山叙事,你若是修习完了没人谈天,就去林荫地找找梅林仙君。”他将睡眼迷蒙的白猫捧在身上,眼见着她伸长了爪子打了个呵欠,又补充道:“梅林仙君还念叨着几日没见你。”
梅林仙君许是清净了许久,来了只闹腾的猫妖,这日子相反越过越嫌寡淡了。
其实自赤鹤来了崇明宫以后,见识的人多了,倒把心底里那从未萌发过的少女含羞的情愫也探了些苗头出来。脑子里映着元屏翩翩素衣云端客一样的身形,配上油盐不进的长相,当真是称眼。
一时半会,竟有些修习不进去。
说白了,就是开了从未开过的眼,遇着相貌合意的,也不管男女,总要犯会儿痴。
也不知这般心境被云汀晓得了,又该如何取笑她。
早早的修习完,她就想往梅林仙君的院子去。
路上光想着梅林仙君是不是又晒了新的果脯,欣喜着又能在他那沁人的林荫地里优哉游哉大半天。
然欣喜还没多大会,就笑不出来了。
“小仙君,许久未见。”
那空地上站着的,怎么会是薇萧?
赤鹤有些尴尬的提了提嘴角,道:“薇萧姑娘?”
眼前这位华衣在身的大小姐颤了颤头上的金步摇,离她近了些,寒暄道:“我想着小仙君总会来找梅林仙君的,特意在此处候着,倒真把小仙君你等来了。”
她面上恬着笑,好像从未与赤鹤有过过节,赤鹤歪头有些不明所以,疑道:“等我?”
“上次的事情……实是我受惊过度,一时脑子糊涂,连累了小仙君,总想跟你赔个不是。”她说着,一双流波似的眼睛定定的把赤鹤望着,这边就要欠身朝赤鹤行礼。
赤鹤虽知她不过是客套,但这幅可人的模样却着实让人拉不下脸来,忙伸手扶住了她,柔声道:“我位阶低微,实在受不得你这大礼。”
“小仙君性子温和,薇萧惭愧。这话到嘴边的事,倒不知该不该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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