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人来人往。随时都有航班起飞,飞南飞北,湛蓝天空被这些行程一点点切割,机场大厅内,人和人之间也总是不断被重合的念头断裂、割开。
嘉薏拨开那些时而聚集时而散落四周的人群,终于在入口处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他正在把自己的行李搬上传送带。
她冲过去,一把抓住米色风衣的衣袖,喊着:“马克,你要走了?”
马克点点头,脸上依旧笑着,仿佛接下来的启程是一次相聚而非离别那样令他欣喜。
嘉薏只是紧紧地抓着,任人群从她的身边推、擦或是直接撞过,她只是紧紧地抓着,广播的声音碾压着她上方的空气,她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但她还是尽力将一字一句说出:“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啊!”
马克摇着头,依旧笑着说:“我要走了,梁小姐!”
他手指朝她头顶上的喇叭指了指,那个黑色盒子里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孔,每个小孔都像一张涂着黑色唇彩的小嘴,无数的字眼就从那些恶毒的嘴里出来:“由n城前往巴塞罗那的……”
嘉薏仍抓住马克,和喇叭相比,她只有一张嘴,所以她只能紧紧抓住他:“马克,你喜欢过我吗?那白玫瑰是你送的对吗?”
马克依旧笑着,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嘴角微启,伴随这股笑意即将流出好多字眼,嘉薏眼看他的回答就要这样被笑着说出,突然万分恐惧,比听到喇叭中的话还要恐惧。
“不,我不要听!”她大喊着挣开马克,想要捂住耳朵的手却用来埋起脸庞,等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手心里已经捧满了泪水,滚烫滚烫地。
她慌乱地抬起头,发现马克已经在接受安检了,他正站在那个安检装置的入口,微微张开双臂,面朝她笑着,像是给她一个重逢的怀抱。
她欣喜地朝他奔去,马克却在那刻转身,渐走渐远了。
而此刻嘉薏闯到安检门口,四周警报迭起,像万鼓擂动、像万马奔腾、像万箭齐发,所有的刺耳而尖锐都朝她这个入侵者毫不留情地涌来……
嘉薏惊恐地睁开双眼,手心里、额头上全部是冷汗,她稍微平静了一会之后,开始在暗夜中摸索着手机,看时间——凌晨四点。
四周仍旧是暗,黑暗再次毫无意外地接过那个噩梦,把它融入黑暗中,四周都有马克的身影一样,嘉薏再也睡不着了,那个人2个小时后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往另一个国度,他们再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相见,至少她再也找不到理由了。
他现在也醒了吧,也许早已到了机场。
她起身站起,摸索着手机,接着微弱的屏光,从暗夜中劈开一条窄浅的道,道的尽头是嵌着开关的墙,她终于拧开了灯,然后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喝,似乎在做了一个梦之后,身体流失不少水份。
醒了之后便再也没睡,她强打起精神吃东西、做运动、看新闻,无奈时间还是早点很,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冬天白天来得晚),她直接收拾想提前去打理店面,离开前,她还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去敲了小丫的房门,依旧无人回应。
但她脸色却比昨天更加难看了。
好在还有媛媛来帮忙,上午因为没有什么生意,无非是整理昨天的账单,收拾一下店里,两人各自分工,嘉薏一上午也没有说几句话。
媛媛也发现嘉薏脸色很难看,但是她还是不习惯两个人在一个空间里却什么都不说,以前大学时嘉薏也会莫名沉默,但往往只要她开口,嘉薏还是会回应一些的。
今天她照例清了清嗓子,看着正在低头看账单的嘉薏,说:“这小丫这么多天没来该不会是麻雀变凤凰了吧?”
“不知道。”嘉薏冷冷地回答。
“我看你干脆把我给聘了?”
嘉薏似笑非笑地动了动嘴角,说:“我可没钱雇佣你。”
“唉,梁嘉薏,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当我免费劳动力啊!”本是一句活跃气氛玩笑话,但结果却不如媛媛所想,甚至更糟糕——
嘉薏缓缓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她,像是要活吞了她一样,半天才淡淡地说道:“那么……你就不要做了。”
媛媛自然是又惊讶、又无措,但还是试图赔笑脸给嘉薏,忙说道:“不……不是,我开玩笑的。”
嘉薏却丝毫没有领情,她重新低下头,用笔在纸上划着什么,冷冷地说道:“我太过分了,是我不好,你不要再帮我了。”
媛媛看着嘉薏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生起气来,自从嘉薏回来后,三个人的友谊就摇摇欲坠,全靠她陈媛在中间周旋,嘉薏却丝毫没有要珍惜的意思,开了店,老朋友就一个一个推开,先是乔乐,现在终于轮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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