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n城吹来了一股冷风,这应该是十月以来的第一次降温,嘉薏从包里抽出新买的纱巾,扎染的粉黄,复古民族风,围在脖子上,再披了件棉麻薄外套就出门了。
病愈后的第一天,她要去店里查看装修完工的情况。
不知道是不是吹风的缘故,墙漆干得特别快,粉刷质地也很好,墙上一角牵了条不粗不细的麻绳,挂上了马克给的照片,流线型地铺展开来,像是漫步在原来的南滨公园一样,一头牵着一头,一景接着一景。
“装修得还行吧?”正发呆着的嘉薏被吓到了,却立刻意识到是江源的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店里,语气里尽是得意,嘉薏只微微侧了侧头,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又立刻补充了一句:“不过,拍照的人功劳也不小。”
江源哈哈哈地连笑了几声,突然说:“马克,有人在称赞你呢!”
什么?马克也来了?!嘉薏猝不及防,猛地一回头,才发现穿着风衣的马克正站在自己身后,她双颊立刻泛起红潮,只低着头不敢正视他。
江源好像察觉到什么似的,不怀好意地对马克使了个眼色,直接点破地说:“瞧这个姑娘,脸红了。”
马克倒没有太多回应江源,只说了句:“主要还是江源团队的功劳。”
嘉薏咬了咬嘴唇,不再多说什么,心里只不停懊恼。
马克这次来带了电脑,他上次答应帮嘉薏做针对南滨花园旧景的系列明信片和宣传书签。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嘉薏有些过意不去。
马克没有看她,只专心盯着电脑上的图片,笑着说:“不会,到时成品出来,你负责买印刷的单就好了。”
江源立刻插话道:“马克,这你就不厚道了,如果是我,直接将帮嘉薏印刷好了再给她,还提什么买单不买单的事情,设计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可太简单了。”
嘉薏正准备为马克解围,马克却在这个时候看着他,把嘴眯成一道缝像在思考什么一样,又迅速地松开嘴唇,说:“如果梁小姐需要的话,我也……”
他为什么突然要叫自己梁小姐?!
他突然间的客气让嘉薏觉得莫名其妙,好像一下子把他们的关系萎弃到陌生人的地步,这无疑在否定她前段时间为靠近他做的所有努力,她立刻心有不满地回道:“当然不能麻烦张先生了,他已经帮我那么多了。”
这话是嘉薏故意说给马克听的,她要用“客气”回应“客气”。
马克呆怔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目光凝滞着不解,好像第一次认识嘉薏一样,但却没说什么,很快低下头翻动着电脑里的照片。
嘉薏顿觉后悔,伪装了那么久的柔软还是不经意地露出锋芒,周身滚刺,令人生疼,她只好借故帮两位倒水喝抽身离开了。
暗恋就是这样,明明还没有得到,却总担心失去,大抵人心苦的都是自己曾经的付出,那些耿耿于怀、满载期待却并非毫无怨言付出。
而时时刻刻都想着在马克面前伪装的她更是敏感而脆弱,一阵微风都可以使她干涸皴裂,山河失色。
江源突然接了电话,只扔了句“工程有疑问随时联系”便匆匆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嘉薏和马克,气氛比上次在山上还要尴尬,因为上次至少是平静的,而这次他们之间的沉默却有了点火药味的感觉。
但她不忍,无论马克做了什么,他在她眼里都是美好和希望的化身,错过了一秒便足以后悔余生的那种美好,她不甘这样错过。
她走到他面前,把水递给他,说:“我只有白开水,你介意喝一杯吗?”
马克合上电脑,接过水杯,笑着说:“当然不,你上次感冒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她情绪明显比刚才缓和多了。
“听说你一回去就趴在外面睡着了。”他的语气不是在询问,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他偶尔听到的事情。
“嗯嗯。太累了。”嘉薏也简短地回应。
“往往刚运动完最好不要赶着休息……”他叮嘱地说道。
这让嘉薏很是感动,又是一阵暖流。她连连点头道:“嗯嗯,下次不会了。”此时的她像个孩子般站在马克面前,他说什么,她都愿意老老实实地答应着,她想让他看见自己无比柔软的样子,再也不想去计较那场“客气”的对话,不计较那阵微风,因为仅此一刻,她又像往日一样充沛、富饶了起来。
在此刻,在自己店里,心爱的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他面前摆放着电脑,喝着她做的东西,当然,那只是一杯凉白开。
曾徜徉在脑海中的情景,如今却如此真切地发生了,只不过除了他和她是真实的之外,其他的都还过早地想象了。
然而整个场景中,最重要的不就是他和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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