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右手放在双排键上面,摆了个很自然地姿势,大声说:“谢谢,谢谢女生们……首先,我觉得我们首先要感谢的还是丁老,我们都应该向丁老致敬。丁老把他的一生奉献给了音乐事业,我们这一代人,有多少人得到过他无私的帮助!现在,丁老是快要九十岁高龄的人了,他还在关心音乐,关心音乐人才!很遗憾,丁老今天没有来,但是我一定会登门当面感谢他!”
看团长那么动容地停顿住,似乎在等掌声,下面就有人带头了。
文付江却摇头:“有感而发,有感而发!丁老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话不多,他就说,你应该去看看。这句话对我来说很有分量,所以我们这么多人就立刻来了……我现在很惊喜也很惊讶,当然是惊喜多,惊讶也多!了不起,很了不起,杨景行!还有三零六!知不知道你们身上最让我感动的是什么?是你们脚踏实地的精神,我感受得到,听得出来!现在的年青人,最欠缺的就是这一点,很可贵。”
再停顿了一下,可没掌声,文付江就继续说:“杨校长和我认识多年,他一直是个很谦虚的人,可是我问起杨景行,他说这个学生很不错,我就知道,包括齐清诺,三零六。杨景行,你们不要误会,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追求创新追求发展的,其实我们现在也还是这么努力。我当学生的时候,也怀疑老一辈的艺术家不能接受我们的新思想新潮流,但是那只是少数中的少数。这件作品,我觉得非常好,创作演奏都非常好!我个人很喜欢,很高兴!我相信陆指挥他们也和我一样。我们团的演奏艺术家,平均年龄只有三十五岁不到……好多人跟我说,说丁老很推崇这些年青人,不过我知道,丁老不会错,事实也证明了……谢谢,不应该打断你们的,继续,继续!”
文付江几分钟的讲话得到的掌声比三零六专心致志演奏半个小时换来的还多,他心满意足地快速下台,志得意满地坐下。
齐清诺示意还没反应过来的女生们坐下,再介绍:“《云开雾散》,不过没前一首好,各位老师将就听,谢谢。”演奏顺序是老师们决定的,原因是《就是我们》能震撼人,《云开雾散》能吸引人。
观众席上的一些人乐一下,三零六也有嗤笑的,不过都很快再次专注起来。
《云开雾散》结束后得到的掌声比《就是我们》热烈整齐多了,杨景行也跟着大家起立喝彩。
如果非要分析的话,《云开雾散》似乎是比《就是我们》多了些思想性。《就是我们》震慑听众神经的基本全是扑面而来连绵不绝的新颖和美感,没有《云开雾散》那种隐藏的叙事和诉说。台下这些艺术家肯定很容易分辨出这些。
台下人带着或赞许或惊喜或欣慰或淡然地神情让掌声响了好一会后,三零六终于好意思集体鞠躬了,好些个女生还暗爽得挺明显,齐清诺就是明目张胆地微笑。
这时候也该校长出面了,不过他没上台,就是从座位上站起来瞻前顾后地说:“代表学校再次感谢浦海民族乐团今天的光临,谢谢文团长给学生的鼓励,希望杨景行和三零六以后再接再砺……文团长,是不是听一听她们的独奏?”
文付江连连点头:“好,好,都很不错,应该听一听。”
校长就很随意地叫台上:“你们谁先开始吧。”
其实早就商量好了,这时候要尽量上传统的曲子段子。还是按照《就是我们》里面的出场顺序,先是高翩翩上前来,于菲菲和邵芳洁帮忙挪动了一下乐器椅子。
先鞠躬再比较认真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后,高翩翩坐下开始,弹的是《林冲夜奔》。其实也有人建议她弹别的,但是高翩翩坚持自己选择,比较自信。并不是说这首曲子有多高难度,只是弹的人多听的人多,所以很难让别人刮目相看。
高翩翩弹得也确实不错,至少有本科生的应有水准,台下有人点头赞许,并在结束是给点掌声。
接着是郭菱了,中规中矩地拉了一首民歌,在下面那些人看来也应该是合格的。
然后是于菲菲,弹了一段梁祝,肯定是这几天突击了的,表现不错。台下的扬琴艺术家都鼓掌表扬呢。
王蕊很稳重地移动了一下椅子后,很稳重地坐下,很稳重地弹了一段《十面埋伏》。王蕊确实是有技术的,她本来想弹《野蜂飞舞》,可杨景行都不支持。现在看来,民族乐团的人对这段《十面埋伏》都还算满意。
柴丽甜吹是《婺江风光》。这首曲子对本科生来说不算有难度,最重要的是表现那种意境感觉。
柴丽甜吹得很美,表情也美,估计她那种带着恬静的微笑在喻昕婷看来也算是魅力了。台下的人都听得很认真,偶尔的交头接耳也是对柴丽甜的表扬。
一曲完了,柴丽甜鞠躬,观众鼓掌,比前面几个明显热烈。
年晴就不用挪动了,不过她还是先站起来自我介绍了一下。不过先开始却是齐清诺,双排键弹的是《金蛇狂舞》的旋律线条。两人配合,年晴鼓槌挥动,打的也是《金蛇狂舞》的节奏。
其实这比较冒险,但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好办法来展现年晴赤诚的民乐之心了。而得益于齐清诺的编曲本领和年晴自己的功底,出来的效果还不错,至少大部分似乎能接受年晴拼命表现出来的那种欢乐气氛。
轮到二胡了,邵芳洁先来,拉的是《江南出色》,技术上偏简单的曲子,比《就是我们》还简单,还是要着重表现情感意境。对于一个本科生来说,邵芳洁完成得算不错。
然后是刘思蔓,她也只拉了个《春江花月夜》,可圈可点。对其实不利于她的技术表现。如果刘思蔓想炫技,可以把她那已经有一定火候的“刘氏连顿弓”来一段,保不准台下的二胡首席也要惭愧呢。
接着就是蔡菲旋了,别说她自己,这两天几个老师也为电吉他应聘民族乐团伤脑筋呢。可以肯定的是,用电吉他弹《二泉映月》这种标新立异哗众取宠的搞法在民族乐团面前绝对行不通。
大家的建议是蔡菲旋就只管表现自己的专业水准,电吉他怎么了?不也是音乐!
蔡菲旋用比较保守的效果和风格来了一段solo,没有很摇滚的情绪,反而是比较温暖明亮,所以也得到不少认同。
何沛媛也算压轴了,弹的是一段《银河会》,也把那种独特的风味表现得很不错。不过艺术家到底是艺术家,观众没有因为她的身材容貌就多给肯定。
最后,齐清诺弹《雨中骄阳》。那感觉,就像音乐厅被瞬间从沉思的艺术世界移到另一个激情热血燃烧的宇宙,冲击太大了,听众们几乎瞠目结舌,包括学校老师。
不过好在艺术家们适应得快,一会后就开始接受了,还有人差点激动起来。
齐清诺弹完后也跟其他人一样再次鞠躬感谢,这时候三零六在台上已经差不多坐了两个小时了。
总的来看,三零六表现出来的个人水准差不多都是中规中矩,好的没好到天才的地步,差点的也不至于不合格。
文付江还是惯性似地用力表扬感谢了几句,最后说到重点:“……真心希望能帮你们把你们的音乐带给更多的听众,谢谢。”可是只说了半截,没表态。
文付江又问其他人有没有什么要说的,陆白永就讲了几句表扬鼓励杨景行跟三零六的话,乐团的另外几位首席也送出了对晚辈小辈的鼓励。
校长可能看出来了,就说时间也不早了,三零六解散吧,客人们再去休息室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