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个亲娘四舅姥姥,原来那根小嫩葱就是梁焓?自己居然把天子当小倌儿调戏了?!澹台烨如坠冰窟,一股寒意凉到了骨子里。
看到那张可恨的脸上没了轻佻的笑容,转而露出惊惶之色,梁焓心情大好,正要再调侃两句,忽听对方朗声答道:“草民惶恐,皇上莫不是认错人了?澹台乃卑贱之人、市井之徒,今日初见龙颜,心中震撼,万岁果然是天人之姿......”
嘿,这孙子居然不认账了?老子脑门到现在还没消肿呢!梁焓磨着牙提醒道:“会试前夕,澹台公子不是在长乐客栈备考吗?”
澹台烨道:“回皇上,草民的确在长乐客栈。礼部侍郎那日也在客栈寻欢作乐,不过草民只见到了燕大人和他的那位咳咳......难道陛下当时也在?”
梁焓没料到对方竟用这么下流的借口反将一军,一时不好接话。他要是当着满朝文武说自己也在,岂不是让人误会和燕重锦不清不楚?可要说不在,又如何自圆其说在长乐客栈识得澹台烨?
妈的,这小子够奸诈,只能把更奸诈的拎出来挡箭了。
“燕爱卿~~~”
燕重锦抖了抖鸡皮疙瘩,认命地一咬牙,跪下请罪道:“皇上恕罪,微臣一时糊涂,趁陛下在四平街微服出巡时擅离职守,找了个...相公。”
澹台烨反应也快,当即一拍脑袋:“啊,草民想起来了。原来那位丰神俊秀、玉树临风、气盖环宇,从楼梯上款款而下的贵公子便是皇上!草民就说嘛,这等神仙气度,岂是民间凡夫......”
“够了!”梁焓差点把龙椅扶手捏碎,“礼部侍郎玩忽职守,行为不检,罚俸三年。”燕爱卿啊,可千万给朕背好锅,回头做双层水果蛋糕补偿你。
“罪臣领旨,谢主隆恩。”燕重锦感觉周围的官员纷纷离自己远了些,不禁叹了口气。
罚俸减禄不算什么,但这断袖好色的名声估计是洗不掉了......
皇上头上阴云密布,奉天殿里气氛诡异,倒是丞相林焅先想起正事了,提醒道:“陛下,这个贡员.....还策问否?”这澹台烨油嘴滑舌胡言乱语,再扯下去,只怕真给龙体气出个好歹。
梁焓平复下怒火,面无表情地道:“澹台公子怕是给太阳晒久了,所以记性不好。这样吧,你且在殿内旁听,会儿朕再问你。”
“草民遵旨。”澹台烨深深叩首,知道这关算险过了。
百官皆松了口气,只有燕重锦在心里给某人点了根蜡。
梁焓不记仇,除非你是狗。这澹台烨先在客栈狠狠得罪了他,今日又于殿试大堂上添堵,他不往死里收拾这小子才怪。
候在殿外的有二百多名贡士,梁焓和几位大学士轮流策问,直至黄昏时分方且结束。
这是淳朝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规模殿试,虽然遴选出了不少真材实料的新人,但连续问上一整天,嘴皮子都磨薄了。几位老臣皆因高强度的工作开始灌参汤,梁焓酽茶也喝了一壶,仍感身心俱疲。
不比现代高考和公务员考试,没有严格的电子阅卷系统和完善的考核机制,一切政务都要靠人推动。如果皇帝没有可信之人,没有分忧解难的能臣,他就必须亲力亲为。
在名册上勾画完最后一个名字,梁焓抬首望向跪伏在殿中的人,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诮。
民不与官斗,臣不与君斗。和朕耍心眼,就要做好脱层皮的准备。
澹台烨脸色惨白,汗如雨下。皇上没叫起身,他就得一直跪着。从晌午跪到天黑,两条腿早没了知觉,整个人几乎趴在地上,姿态极其不雅。
澹台烨明白小皇帝是有意刁难,借机出气。可他心里也清楚,梁焓既然睚眦必报,却在客栈之后一直没来寻麻烦,还让自己入了殿试,说明对方必有用得着他的地方。那么即便有所冒犯,只要没到出格的地步,梁焓绝不会杀他。
正是把中了这一点,澹台烨才兵行险招,又一次得罪君上,只待小辣葱大发雷霆乱了方寸,把长乐客栈的事抖落出来。谁知梁焓居然忍住了,还把燕重锦推出来背了锅,又阴损地让自己跪着旁听了一整天!这罪受的......再跪下去他就可以和梁笙在轮椅上双宿双|飞了。
“澹台烨......”
头顶上方的声音懒洋洋的,没什么威慑力,却让澹台烨头皮一紧,连忙应道:“草民在。”
“你是最后一个了,希望朕怎么考啊?”
“回皇上,得天子策问,乃学子累世之福,草民不敢妄言。还请皇上随意,如何考都好。”
这么爱拍马屁?真是个做奸臣的料。梁焓弯唇一笑:“朕想怎么烤就怎么烤是吧?来人,架火盆!”
众臣:“......”
燕重锦:“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
澹台烨心道:燕大人宽宏大量,救人于水火,果然高士也!
燕重锦:“陛下且看,澹台公子年纪轻轻,肤白肉嫩,比起火烤,更适合清蒸。”真当他是不记仇的菩萨啊?
梁焓一本正经地纳谏:“爱卿言之有理。”
这都他妈什么皇上什么大臣啊?
澹台烨有种唐僧误入妖洞之感,一边擦汗一边磕头道:“皇上息怒,莫开草民的玩笑了。”
整治得差不多了,梁焓也不想再多耽搁,正色道:“朕看过你的《考吏录》。吾朝考课,以官德、财赋、功过为标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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