酿酒技艺参差不齐,酿出来酒的品质肯定也不同。干脆大家就聚在酒叔家酿酒,由他监工。酒叔去世多年,屋里没人居住,院子又大,盛得下很多人。在村里开了个证明,就可以使用了。
干活的时候男女分工,男的就负责蒸米,散热,酿酒。女的负责看火,还有清洗装酒的酒罐。开火起灶,不一会儿院子就弥漫着白米的香味。
蒋红挺了个大肚子和其他妇女一起在河里面清洗器具,弯腰太久,感觉腰有点酸。太阳正在日头上,她怀孕又怕热,即使冰凉的河水也缓解不了她的燥热。
内心一不舒服,手上的动作也就重了。旁边的妇女提醒她:“建新家的,动作可要清点,不然这罐子可要砸坏了。”蒋红一听,手上的动作就更用力的,哼,罐子那么厚,怎么会轻易的敲破。
那个妇女远离她,生怕蒋红的动作太大,打到她身旁的罐子。这罐子他们每个人带出来的数目是登记好的,要是交回去的数目不对,可是要赔钱的。农家人除了地里的粮食,好并不容易有个额外收入,当然要好好珍惜。
蒋红看到那个妇女那么宝贝手中的罐子,内心在翻白眼。洗一个罐子才多少钱?一棵树木又要多少钱?这群没见识的人,觉得张敬给他们一点蝇头小利就满意了。为了这件事她还专门去另一个小县城的造纸厂问了一下,没想到原先探访时和颜悦色的负责人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还好这事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她怎么忍心到手的鸭子飞了。
慢慢挪着靠近张敬母亲。张母为了给儿子节省经费,自己也来帮忙,寻思着这钱能省点是点。
“婶,你们家张敬这酿酒的事业要做起来了,这造酒厂什么时候办呀?”小河村地势不算平坦,建立酒厂的话要离泉水和酒窖都要很近。正好靠近河水的地方有一块平坦的高地水田,面积又大,最适合建厂,而之前的造纸厂也是把厂址选在那里的。
当然,那里有蒋红家的地。
张母拿着丝瓜络洗罐子的手停下。丝瓜在农村是很常见的植物,且很容易养活。生嫩的丝瓜可以用来做菜,老一点的就把它晒干,去除外皮,剩下的丝瓜络就是洗碗的好工具。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主要是看阿敬怎么打算”。继续低头洗罐子,还有好多个呢,她能多洗一个就能节省一个罐子的钱。
蒋红:“张敬不是发财了吗?厂子的事应该也要提上日程了吧。”都是大学生了半个厂怎么那么磨叽。天天提,可没有一天真正付诸行动的。
这个张母心里也虚,张敬承诺过等厂子建起来了,每个人都是有工作的。而现在,大家都是散工,随时可以解散。也不怪村里人着急。她是不懂,但是每天看家里的钱像水一样哗啦哗啦地流,又没有什么收益,有时候都不想让儿子继续办下去了。真不如回学校好好读书,毕业分配个工作,但是已经花了这么多了,放弃又让她不甘心。
蒋红知道是问不出什么来了,把手里的这一个洗完,道:“婶,我身子重,先回去了。”托着腰就走了。其实这个时代人的身体素质普遍好,怀孕快生还要下田的也不是没有。她干了这么一会活,不累,但就是不想做了。
张母看着她带出来的罐子,还没洗完,不好意思说什么。虽然还是村长夫人,但自己的承诺没有兑现,就好像背上了一个大包袱,被重量压弯了腰,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