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筝几乎像是逃难一般仓惶离开,往荇草声音的方向疾步奔了过去,为了不让人看出她的异样,她还刻意调整呼吸,竭力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她低声轻唤,“荇草,是你吗?”
荇草听到声音,急忙迎了上去,她脸色苍白,似是吓得不轻,“小姐,是我,荇草。”
原本她好端端地跟在二小姐身后,一步都不离开的,也就是半道上时,被个小丫头缠住了问路,一错神的功夫,二小姐的人就不见了。
她吓得三魂七魄都去了,又不敢声张,生怕被廖夫人知晓了拿她作伐,杀鸡儆猴给二小姐看,只好硬着头皮在泰国公府里乱闯,遍寻不着,她都快要急哭了,以为这回终是要吃一顿皮肉之苦,好在二小姐及时出现了。
可二小姐神情举止不大对劲,像是在那林子里遇见了什么事……
自从昨日秀春园里,颜筝说了那番话后,她一夜思量,觉得就是这个道理,不觉便将素日的张扬尽都收敛了起来。
听说廖夫人的娘家侄女嫁给了宁王做正妃,带过去两个陪嫁丫头也都成了宁王的人,其中一个生了庶长子,记在了不能生养的宁王妃名下,如今已经是宁王府里仅次于王妃的夫人了。
若是二小姐也能得这样一份好亲事,那她说不定也有更好的机缘。
思来想去,便觉得为今之计是要改善她与二小姐之间不怎么亲近的关系,最好能在二小姐出嫁之前,就得到足够的信任。
是以,她上前扶住颜筝的手臂,想了想,又试探地问道,“二小姐是从那林子里出来的?”
颜筝回头望了一眼,见那人并没有跟上来,心里略松一口气。
她冲着荇草轻轻一笑,“半道上不见了你,心里着急,不小心闯进了前面的林子,也不晓得那林子有什么古怪,转了好久都出不来,还好听到你唤我。”
撇去遇见了楼二公子这一细节不谈,这话倒也不全为虚。
荇草也好,乔木也罢,都是廖夫人安排在秀春园里的丫头,不论这两人的命运是否与她相关,她都不乐意太过信任她们。
有些事,还是埋在自己心里比较好,她一句都不想多提,毕竟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像碧落那样,可以对之掏心掏肺。
荇草听了,疑心二小姐是在抱怨她,脸上便有些讪讪的。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方才有个也是来做客的小丫头跟丢了主子,以为我是这府里的,来跟我问路,我就解释了一句,回头二小姐您就不见了。”
颜筝淡淡地笑着,却将话题岔了开来,“时辰不早了,若是再不回去凝水堂,怕要失礼。”
荇草见二小姐不再追究,面上一松,随即神色却又紧张了起来,“哎呀,方才我到处寻二小姐,好似听到有婆子说,长公主摆宴花厅,请众位小姐都过去呢。”
她顿了顿,越发着急,“听说景王和司徒五公子结伴来寻楼二公子,宫里头的安雅公主听说泰国公府今日有花宴,也跟着一道来了,想来这时候,凝水堂里的那几位小姐都已经去了正堂,二小姐,怎么办,若是独独缺了咱们……”
廖夫人早就看秀春园不顺眼了,正好有了个出手的机会。
颜筝听到景王两字时心里一软,待晓得安雅公主也到了,神色间便有些激动。
孺慕之情,人皆有之。
她与安雅公主之间的感情深刻,后来安雅公主郁郁而终,成了她心底里的一道裂痕,如鲠在喉,就算颜朝刻意示好,也再无法治愈她心上的伤。
而正是因为前世的这份遗憾和痛苦,她才有那样强烈的愿望,希望可以改变安雅公主这一世的人生。
以公主之尊,后来做皇帝的又是她胞兄景王,安雅公主不论嫁给哪家的公子,都会过得不错,最不济,也不会再跟前世那样,在颜朝的手里枯萎颓败。
哪怕因此颜家再无颜皇后,也不碍的,她只希望她的母亲可以幸福。
皇家公主,原本她以为需要花费很长的一段过程才可以得到见面的机会,毕竟她虽然又成了颜氏女,但私生女的身份,却并不怎么光彩,她还没有这个资格,能与夏朝唯一的公主做朋友。
但现在,借着咸宁长公主的花宴,她却可以提前实现见到安雅公主的愿望。
这怎能让她不激动?
她正自怔忪,荇草却在一旁着急,“怎么办,泰国公府那么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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