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车厢。它却不理,一会儿钻进树叶里,一会儿啃啃树皮,一会儿再拔几片树叶。很是悠闲自得呢。
胡天见风没把它吹飞了,便也任它去。
趁着天上飞,胡天闭目,将心神沉入识海,抓了那片双情丝心诀绿光,再去七魄。
开始并颇有些难,心神时而冲出体外,时而又沉入识海。形似浮水,想要停在一处,总是不易。
幸而几番之后,胡天稍有领悟。他将心神落在那片心诀绿光上。如此停在寸海钉上,再去看外间,便见一片绿色气雾般笼罩,越向外越深重。
胡天心知绿色雾气为细妆木上的木元素。此时它们凝聚之处为外在,而寸海钉下是灵魄。
胡天心神再起,离开寸海钉,融入绿雾。片刻回转,胡天向寸海钉上去,一线绿雾被他牵引,好似绿丝。
然则未及在寸海钉上落下,那条雾气便消散了。
胡天懊恼,心知太快。
他再回到绿雾中,极尽小心。思及前番再穆椿的星河芥子中,那是以快取胜,那时觉着遭罪,未曾想快有快的好,慢也有慢的坏。
哪怕再慢,也必得凝神静气全神贯注,稍一走神,雾气便是散去。
如此反反复复,屡战屡败,终是一次。胡天心无旁骛,又极尽缓速,将一缕绿气牵入寸海钉上。
刹那寸海钉震颤,那缕绿气却是不急不缓,顺着寸海钉丁点沁入灵魄。
胡天好歹松了口气,此时他心神立于寸海钉上,向外去,又有寸海钉如无数平台。
这才是一颗寸海钉,还有九百九十八颗在等他牵绿丝。
胡天只得再去,便是几次三番,终又扯了一根绿丝。
再回头,却见第一根绿丝已经消失,那平台下,只定点绿色弥散入七魄。
“擦!”胡天大骂一句,瞬时,心神弹出。
胡天睁开眼。
有人拍手:“师兄醒了?”
“师弟,你小点声,我虽然没耳朵,但也是能听见声儿的。”
胡天又问,“我回善水宗了?我这是在哪儿呢?”
“师兄,我们回来已经有半个月了。你现下栽在九溪峰顶。”
“沈老头儿还真把我当树了!”胡天怒,“干嘛把我栽了!他怎么不把我埋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
胡天没好气:“让他来,我要和他决斗!”
晴乙乐:“胡师兄,师父嘱咐,若你醒来说他坏话,就把你锯了。”
“别介!我知道沈伯好意。”
怕是如此,胡天才能借着树,供养**,不至于饿死。只是此时若剑界正值仲春,胡天身上的叶芽抽出不少,长得越发茂盛。
胡天又觉有哪儿不对:“你们在这儿已经半个月了?沈桉已经走了?”
易箜点头,将各项事情交代给胡天听。
便是归来之后,穆椿来信示意,将胡天栽在九溪峰顶。沈桉又让易箜晴乙留下。
“留下照顾我?”
晴乙摇头:“师父说,留下入个人力股。帮师兄你开‘超市’。”
“师父原话是,”易箜学着沈桉的样儿,“同胡天那小泼皮讲,易箜的工钱是要付的。分红我年终时来收。”
胡天哭笑不得:“那山下的屋子,还得去打点。我现在如何弄得?”
“师父已经将上下打点好了。”
胡天愣了愣,实在没想到沈桉会有如此好心。
易箜又补充:“师父说,这得另算一股。”
胡天翻白眼:“我就知道,沈老头从来不白干。”
如此,胡天倒也愿意,他便将各项事宜讲述给易箜听。
听闻“明码标价”,易箜很是欢喜。
胡天想了想,喊道:“归彦?”
归彦从胡天“树”的枝叶间跳下来。
胡天乐:“把红色白色,还有黑白格子的乾坤袋给易箜。”
易箜上前要去帮忙。归彦让开,只管蹄子顺着后颈向脑袋挠,挠下三个乾坤袋来。
“这些都没布禁制,里面的货品都是我挑了来卖的。你拿去吧。另外,有个账本,你照着上面记录。”
如此易箜领命而去。
胡天便再次闭眼进入灵魄中去,同那些绿色雾气较量。
时不时,他会转醒一回。
快入夏时,钟离湛来找过他一次。因着胡天活蹦乱跳出去,却变成棵树回来。有人质疑,叶桑这任务不算完成。
“我也只是来听师弟讲述经过。好有个定夺。”
归彦趴在树上,甩尾巴扫开飞来的蝴蝶,歪脑袋看钟离湛。
胡天忙说:“师姐本不欲去,也是受我哀求。且我此番经历,必受益。只能说师姐这监督任务做得棒极了。”
“我也是如此想。”钟离湛笑道,“师弟莫忧心,一切有我。定不让叶师妹受半分委屈。”
胡天忙道谢。
其实叶桑经常来,偶尔胡天醒着,叶桑就对他讲剑,并不多说庶务。
到了夏天,叶桑每日傍晚都来树下练剑。练完,若是胡天不醒,她也会站着看一会儿归彦。
看它满树乱窜,吓鸟踢虫子,颇有趣味。
到得九月授衣时节,胡天也开始落叶子。事情颇好笑,却是将易箜吓得不轻,怕胡天挂了。
于是整个秋季,胡天只好牵几根绿丝,就醒一次,防止易箜觉得他挂了。或者别人以为他挂了,把他给砍掉。
此时他牵丝已是熟能生巧,且从一次牵一根绿丝,练就一次牵十多根绿丝。绿丝也能维持很长时间不散。
都是水磨功夫,胡天倒也作出些意趣。待他将九百九十八颗寸海钉都绕过一次绿丝,冬天便来了。
初冬时,易箜便对胡天讲,若水部开始准备年终典祭。
所谓年终典祭,便是将若水部一年得失盘点,再将奖惩宣布。
据说胡天此番信点极高,该是登台领奖的命。
可惜他现在是棵树,出不了这个风头了。
胡天大为失望,对归彦讲:“我从前上学都没被表扬过。好不容易光鲜一回了,居然成了棵树。你把我从土里刨出来吧,滚我也要滚去参加典祭。”
当然只是玩笑话。
归彦不搭理胡天,它从树上跳下来,蹲在胡天面前,用蹄子熟练扯开易箜给的乾坤袋,刨出里面的点心吃起来。
“没良心的小坏蛋!”胡天说着,却是笑起来了。
快一年,易箜叶桑都是常客。偶尔胡天醒过来,他们都不在,便只有归彦。
归彦或是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