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实战的便宜。”邓依依谢过应彩虹的恭喜，客气地回道。

    “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的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既能够演戏，又这么多才多艺，要不是知道你铁了心想要当演员，我真希望你能够继承我的衣钵。”应彩虹很欣赏邓依依的刺绣，作为亲眼看过邓依依的双手绣绝技的旁观者，她当时就有强烈的冲动，将邓依依吸纳进刺绣协会，甚至希望能够收邓依依为徒，成为自己的关门弟子，只可惜，邓依依并无此意。

    邓依依听到应彩虹老话重谈，笑着转开话题，谈起应彩虹最近刚刚完成的巨幅作品《锦绣山河》中的大胆配色以及针法技巧，谈到应彩虹的擅长领域，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得也很愉快，方清禾结束了会议，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一起在绣架前，穿针引线，嘴上交流着针法技巧的画面。

    因为拍摄《绣娘》的需要，方清禾的工作室内摆放了各式布料针线绣架，工具非常齐全，邓依依和应彩虹聊得高兴，就刺绣针法互相交流，便有了方清禾看到的画面。

    而这一幕，却是给了方清禾很强的冲击，应彩虹自小师从方霞，是方霞的嫡系传人，如今更是国内刺绣协会的领军人物，只是，方清禾却是清楚应彩虹在刺绣之道上还远逊色于融贯古今中外的方霞，甚至因为应彩虹性子里的急躁成分，在刺绣上也缺少那股沉静。所以，方清禾一直认为应彩虹的成就也就止步于此，对于她推荐的邓依依，也只觉得是个跟应彩虹相似的急功近利浮躁之辈，可现在站在绣架前，捻着绣花针，唇畔含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穿针引线的少女，，周身的沉静气场，竟让方清禾恍惚间回忆起了当年方霞的刺绣身影。

    方清禾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应彩虹会说，邓依依很像奶奶方霞，会说邓依依身上有方霞的影子。

    等到方清禾走进，看到绣架上，已然成型的一朵栩栩如生的展翅蝴蝶，再看到应彩虹在这么短时间内只是绣了一只蝴蝶的雏形，想到应彩虹曾经发过来的邓依依双手刺绣的视频，当时只以为是后期合成制作，现在看来，却是他因为偏见而产生了误解。

    “你从几岁开始学起刺绣的？”单从这熟练度，这针法，这成品效果看，方清禾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孩儿的作品。

    邓依依其实早就察觉到了方清禾的脚步声，按照她看过的有关于方霞的人物传记的印象，邓依依让自己在那一刻成为一生痴迷于刺绣，即使接受了西方文化的冲击，依然将刺绣作为毕生的追求的方霞，一个沉静少语，却胸中自有丘壑，自有主张的女人。这样的人，面对挚爱的刺绣，双眸中应该是对其全部的赤诚和热爱，拿针线的手也是极稳当，极为自信的，在绣架前，这一方天地，她便是主宰。

    等到听到方清禾的问话，察觉出语气中的微妙变化和认可，邓依依便知道这一场源于偏见的试镜，她已经赢了泰半。

    “打我有记忆开始，便捻着针线玩儿。”在有关于方霞的传记中，这位刺绣大师，抓周礼上就是抓了一盒彩色丝线，稍微懂事，便喜欢跟着带她的奶娘学着用丝线编织各种手串，甚至偷偷地背着人拿着针，在自己的衣服上穿针引线，被大人发现了，还被宝贝呵护着，觉得她太小，还不适合拿针线。反倒是拘着她拿着毛笔学习画画。

    等到再大一点儿，便一心扑在了刺绣上，一开始年纪小，被针扎得流了血，也不哭闹，反倒是越发下了苦功夫学习。

    方清禾听到这么一句话，却是整个人都一个哆嗦，认认真真打量着面前的邓依依，这才确定这个狡猾的丫头，已经入了戏，这一刻，站在他面前回答他问题的是将刺绣当做一生挚爱的方霞，而不是小明星邓依依。

    “国难之前，你是要拿着你手上的这根绣花针，还是拿着枪跟同胞们一起同进退共奋斗？”

    邓依依捻着绣花针的手腕微微颤动，可拿着绣花针的指尖却依旧很稳，听到方清禾的这一问，邓依依望着方清禾的双眸中，原本满满的赤诚狂热一点一点地褪去，理智和冷静一点一点地武装，垂眸望着自己手中的绣花针，眼里的不舍和眷恋，那么浓烈，可国难当头，死生大事面前，绣花针本来就轻的分量，就更加轻的感觉不到其存在的价值。

    双眸眨动间，一滴泪水悄然滑落，邓依依将手中的绣花针小心地别在了袖口位置上，没有去擦拭眼泪，坚定地看着方清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