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害怕。
连芷薰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辛易墨。
一向来。
他是优雅衿贵,高冷禁欲,一句话就能够让人害怕,完美的令所有人嫉妒。
辛易墨高傲的像是一头狮子,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运筹帷幄。
甚至连芷薰,
都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
这个少年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他唯一害怕的,便是连芷薰离开他。
“我在……”连芷薰柔柔的宽慰着他。
少年猛然皱眉,下一刻,那双漆黑冰冷的眸睁开,深长的睫毛微颤着,在瞳孔深处是透明的空洞和茫然,还有深藏在眼底的害怕和绝望。
在梦里。
阿薰永远离开了自己。
看到他的样子,连芷薰紧紧的咬住嘴唇,鼻头有些酸楚,“阿墨,你还好么?”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轻轻柔柔的,像是害怕惊扰了他一般。
渐渐的从噩梦中缓过神来,原本涣散的瞳孔渐渐清明,他听到了连芷薰的声音,是那般的动听,他猛地握紧了几分手。
吃力的扭过头去看她。
一张惨白的容颜,眼圈泛红,那张原本惊艳夺目的脸,此时被折磨的憔悴不已。
是阿薰……
“……阿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持续的高烧,让他的喉咙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疑惑。
“是我,”连芷薰握紧了他的手,容颜上有一种异样的美丽,那场地震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她扯着嘴唇浅浅的笑着,瞳孔深处是淡淡的心疼,“需要我叫医生么?”
辛易墨摇了摇头,不仅是浑身痛的厉害,包括脑袋都疼得厉害,就像是要裂开了一般,但是手里头握着的是阿薰的手。
眼睛里看到的是阿薰的脸。
鼻息间闻到的是阿薰的味道。
床边躺着的是阿薰的身子。
这种感觉……
有一种奇妙的体验。
全身疼得厉害不已,可此时的他竟然想要笑。
一个大大的微笑。
好像所有的疼痛,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因为他的身边有阿薰……
想到这个,辛易墨就觉得幸福。
他有些担忧的看向她,“你还疼么?”
“我没事,”连芷薰有些感动,现在的她似乎很容易就哭鼻子,“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我……”
门突然被打开。
两人怔住了神,下意识的扭头往门口看去,进来的是温雅和辛天。
她们手里还拿着保温壶。
看到两个人都醒过来了,温雅差一点又有落泪的冲动,她吸了吸鼻子,维持着贵族的气质,优雅的微笑上前,“你们都醒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要不要叫医生?”
先前医生有说过,连芷薰受的都还算是小伤,而辛易墨的话,高烧退了以后醒过来,身上的伤好好养着,也没什么大碍。
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个孩子都是地震的幸存者。
怀柔的那场地震,足足死了三十一人。
温雅感谢上苍,没有将自己的一双儿女带离自己的身边,也庆幸自己的坚持,还有连芷薰……
连芷薰和辛易墨摇了摇头。
走上前,将饭桌翻上,辛天沉默的将手中的保温壶打开,递给了温雅。
温雅明明在笑,可眼底里的害怕却依旧存在,旋转着保温壶的功夫,眼泪就掉了下来。
“妈妈……”
连芷薰有些心疼的看向她。
眼底是自责。
“我没事,”温雅接过辛天的纸巾,擦拭干净后,将保温壶里的鸡汤倒进了瓷碗中,另一壶里是清淡的小粥,她盛到瓷碗中,递给了连芷薰,看着少女那被折磨的憔悴的容颜,温雅忍了忍想要哭的**,声音低低的,“幸好你们没事。”
辛易墨的手不能动,需要人喂食,这一切自然交给了辛天。
这一顿饭,吃的极其的缓慢。
辛易墨沉默的躺在床上,看到眼前的父母,就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心中多了些愧疚。
他的确自私。
没有计较过后果。
结果只会是让自己一双父母,担心的夜不能寐。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
辛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搂过自己的娇妻,声音威严低沉,“做任何事情,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再有十全的把握下,才去做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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