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神!”
容宣动了动手指,歪着头似乎有些困惑。但随后又狰狞的大笑起来,“你除了眼睁睁看着他死你还能做什么?!你当年连自己都救不了,现在还妄想些什么!”
“白渊根本没有死,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在这里?”
“我知道。”容宣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他跟白渊的命运是捆绑在一起的,白渊死了他又怎么可能好好待在这里?
他敛着眉,方才还疯狂的情绪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哀戚地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宠物。声带像是被撕裂一般,低哑不堪,“就算他没死我就能心安理得吗?”
问题根本不在于白渊有没有死,而是他在这件事情上的无作为。如果死的这个人不是白渊而是那个真正心智不全的少年,也许他会更加崩溃……
那一瞬间,死亡和失去的真实让他根本承受不住,如果他能做些什么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和弱小。
现下已是夜晚,山上的温度便降了下来。坐在旁边秦先生等了许久,然后才拢着袖子淡淡的问道,“冷静下来了吗?”
容宣点点头,抱着白渊的尸体越发用力起来。
如果不是知道白渊没死,他也许会因此崩溃到一蹶不振也说不一定。眼睁睁看着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与他最亲近的人死在面前,而他什么都做不了,那该有多绝望……
意识到自己有多弱小之后,真的还能振作起来吗?容宣对自己其实一点信心都没有。
但是白渊没有死,那么他也许还能做些什么让自己更强大。就算白渊不需要他,他也要保护自己而不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之后又过了几天,缳昔山一带终于恢复了平静。
据说讨伐紫阙宫的那些人大败而归。紫阙尊上手下的其中三位使者共同御敌,那些进攻的门派弟子死的死伤的伤,损耗很是严重。
白渊并没有在此战中露面,但是那三名使者的实力却也不可小觑。由此一战中,双方的损耗都不小,但是道修门派胜在人多,一些实力雄厚的也仙门尚未出手。
而紫阙宫却是实力强横,经此一役更有其他魔修赶来助阵。
于是在三天后,聚集在缳昔山附近的道修门派纷纷散去。
司徒长恭派去偷袭白渊的人没有回来,却又接到那少年已死的情报。他本打算召集更多的门派前来助阵,此时却又接到师门的命令,说是白渊已经回到紫阙宫,让他准备撤退。
他虽疑惑不解,但是只能听从命令。
经此一战,双方都要休整好长一段时间,也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
之后便又过了一年。
这一年间,白渊仍是没有消息,而容宣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不同。秦先生倒是往他那跑得越发勤快,几乎有事无事便去找他喝茶聊天。
容宣坐在他对面,闻着茶香啜了一口茶,“先生今日不用授课?”
秦先生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总要让他们休息一下。”
容宣轻笑着把茶杯放下,“如果你是想说白渊的事情,那就不必了,小崇前几天来跟我说过了。”
“什么?!”秦先生吹着胡子一掌拍在桌上,“那小崽子跟你说了?我还想着要怎么跟你说比较合适那小子竟然就……!”
容宣敛着眉,神色平静的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怎么说又有什么关系?”
“小事?!”秦先生又不淡定的拍着桌子,“怎么会是小事,那肯定是谣言!”
“我本来也不相信的,但是看先生这态度,那事情估计是真的了。”
前几天,明崇悔带了一些丹药和心法来找他。说是来看看他,闲聊时又说起了最近修仙界的八卦,说起万剑门好像还是贼心不死而紫阙尊上终于露面的事情。
紫阙尊上这次露面真是高调得不行,据说是乘坐着上古异兽的车驾,身旁伴着绝色美人去探望朋友。之后更有传言称,紫阙宫在物色美人炉鼎要献给尊上。
秦先生正了正色,“我也不清楚紫阙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据我对白渊的了解,他并非是这种人……”但是说着却又犹豫了起来。
“但是,这些事情确实是真的,对吗?”容宣帮他把潜在的话也说了出来。
“你没有其他想法?”
“我不知道。”他刚听说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里就像倒了五味瓶一样,有些不是滋味。
听到白渊的消息本是高兴的,但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当时他和白渊什么话都没有说开,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
也许,在见面之后这些问题就会有答案。
但是他其实有些害怕,害怕再一次见到这个人时早已不是他所知道的那样。
秦先生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只能安静的陪着他喝茶。他曾经想过是不是不该把映沉交给他,毕竟容宣只是一个普通人,再怎么苦练也比不过人家资质好的。
什么都没做便已经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以后……
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改变现状,能做的只有看着他越发努力的苦练,能照看的时候多照看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