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往往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或者达不到的高度而心生羡慕,当然,也有可能是嫉妒。说起姚含嬿的本事,在座几位小姐没有一个敢跟她叫板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好在这姚含嬿为人极为低调,是以大家对她的敌意还是比较小的。
“呦,姚大小姐,好久不见啊,听说你今年又是女塾考核的第一名呢!”
严如春默默地瞪了几人一眼,苏秋语也就算了,她姑母是皇后,但是这个姚含嬿算什么东西,她爹不就是个大学士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整日里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还真以为自己是仙子呢?
“正是如此。”苏秋语本对姚芷兰也称呼夏征为征哥哥有些恼火,但是见姚含嬿婉转地纠正了自家小妹的错处,也就不再开口了。
姚芷兰咬了咬唇,默默闭了嘴巴不再说话了,虽然她跟这个姐姐不是一个肚子出来的,但是向来关系极好,在她看来,姐姐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姚含嬿嘴角动了动,轻轻对妹妹说道:“征公子出身名门,怎会跟那些浪荡公子一样?芷兰休要胡言。”
苏秋语翻了个白眼,这姚含嬿的妹妹怎么这么蠢,难怪不是一个娘生的,继室的女儿就是上不得台面!
其她几位小姐心思转啊转,幸灾乐祸地想着,这应该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理吧。
怎么想的,没准就是什么都没有带回来,只是在路口随便买了个东西就谎称是驻马镇的吧?也就苏秋语这个呆瓜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不过她的妹妹姚芷兰可就不是这样了。姚芷兰瞪大了一双杏眼,语气也酸溜溜的:“不就是一些糕点吗?难不成这驻马镇的糕点还能比得上咱们京城的?征哥哥也真是的,这么大老远的回来,居然只带了一些糕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虽然没有从她脸上看到羡慕嫉妒的样子,但是苏秋语却并不觉得心塞,因为这个女子对夏征根本没有任何幻想。她还记得每次见到夏征的时候,这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一开始她以为这是故作姿态,时间久了才知道,原来这姚含嬿是真的不喜欢夏征。
当然也有不羡慕的。苏秋语眼神一扫,看向坐在最中间的姚含嬿,还是跟往常一样温婉恬静,仿佛外界的任何言语都不能打破她的心境。
看到想象中的样子,苏秋语得意洋洋地笑了,就凭这些歪瓜裂枣也想跟她抢夏征,真是可笑!就给让她们好好地羡慕羡慕。
其她几个女子的脸色也都不好看了,看向苏秋语的目光里不再是嘲笑看好戏,而是羡慕嫉妒地要吃人了。
严如春咬了咬牙,翻了个白眼儿,不就是糕点吗,有什么好得意的,京城里什么好东西没有,送个破糕点就高兴成这样。
“怪不得征哥哥来的晚了呢,原来是给我准备礼物了。”苏秋语笑意盈盈地跟在座的几位小姐说着话,那模样,要多嘚瑟就有多嘚瑟。
“征哥哥来了?真是太好了。”苏秋语抬手抚了抚鬓边的秀发,脸上的不虞在一瞬间已经掩饰的极为完美了,她就是这样,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在这些爱看笑话的人面前露怯。
言儿时刻看着自家小姐,见她脸色稍变,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姐最讨厌那个小贱人的,她怎么一高兴把这茬儿给忘了。坏了坏了,今晚上又得跪一宿了。
苏秋语藏在宽袖下的双手松了又紧,驻马镇最好的糕点,那岂不是那个小村姑开的铺子?谁要吃她的糕点!最好全都扔掉,喂狗!
言儿没有理会严如春的嘲笑,快走几步给苏秋语行了一礼,笑了笑,声音里满是得意和出了恶气的舒坦:“小姐,夏二公子到府上了,还从驻马镇给您带了那里最好的糕点。”
苏秋语攥着的手更紧了,却没有理会这个讨人厌的严如春,她的姑母是宫中目前最得宠的柳妃,而苏秋语的姑母又是当朝皇后,宫中两位就各自看不顺眼了,她们做小辈的,自然更是互看不顺眼。不过,表面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谁让她的皇后姑母膝下无子呢。
在座的其她几位小姐听了严如春的话不禁一笑,但是却都不敢开口附和,毕竟她们的身份可不比严如春。苏丞相的嫡女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言儿脚步不停,心里却对这个说风凉话的严如春讨厌至极,刚才她在外边等夏二公子的时候,生怕等得太久小姐会着急,是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来复一次命,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所以就趁着别家小姐来到的机会回来。本是借口的事,现在倒成了她给自家小姐难堪的把柄了。
还不等苏秋语开口,坐在她右手边的一个女子已经当先开口问道:“言儿又回来了?这次是哪家的小姐来了啊?”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言儿终于快步进来了。
想到这里,苏秋语的手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泛着令人心疼的苍白。
只是,征哥哥真的会来吗?或者说,就算真的来了,是为了她来的吗?
真是可恶,等她的征哥哥来了,看她怎么打这些人的脸!
她已经数不清言儿来来回回了几趟了,她只知道,每次言儿来一趟,她的心就要冷一分,旁边坐着的那几个女人的脸色,就更复杂一分,还有那嘴边的笑,别以为用帕子遮着,她就看不到这些人嘲笑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