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林家丢人

    “你

    一见到林媛，和挤在门口墙头瞧热闹的人群，马氏眼睛里突然有一丝慌乱之色闪过。即便很快，但是也被眼尖的林媛捕捉到了。

    正打算再喊一嗓子，就见老大屋里匆匆忙忙走出了眼圈发黑的马氏，不仅眼圈是黑的，几乎整个脸都是黑的。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是刚刚才睡醒的样子。

    只是不知道马氏在做什么，外边都吵吵成这个样子了，她居然还沉得住气在屋里不出来。

    现在林家里还有嫌疑的就剩下马氏和林永诚了。

    这老三两口子还是老样子，教训了多少次也没有一点改进，林媛暗自摇头，也排除了这两人的嫌疑。

    李凤娥给还没有睡醒的两个小儿子掖了掖被角，披了件衣服站在了丈夫身边，瞧见林媛身上那件明显是新做的衣裳，嫉妒之色一闪而过，酸溜溜地说道：“呦，这不是盖了新房子的林媛吗？怎么，自己家里盖了新房子了，就来我们家里瞧热闹了？哎，还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家这房子啊，虽然不是新的，也不是红砖盖成的，但好歹也能住人，没有被雨给淋塌了！”

    打开门，林家孝没有走到满是积水的院子里，而是倚在门框上，一边系着领口的扣子，一边打着哈欠：“大清早地就在我家门口嚷嚷！我说林媛，你不是早就跟我们断绝关系了吗，怎么还这么早就来给我们请安啊？”

    其实她早就发现老三房间里有人影在晃动了，被她这么一喊，老三两口子暗自碎了一口。

    看出林家忠也不是偷砖贼，林媛懒得搭理他，冲着林家孝还紧紧关着的房门，高声喊了一嗓子：“想看热闹就出来看啊，躲在屋里偷偷看算怎么回事？”

    林媛冷笑，说起祸害这个词还真是抬举她了，她对他们做过什么坏事了？她去卖了她家闺女给人家冲喜了，还是污蔑她家闺女跟别的男人有染，把她浸猪笼了？若说真的做过坏事的话，应该就是打断了林永乐的腿了，可是这也不能怪她吧，谁让他先带人来找茬了？她无非就是以暴易暴罢了。

    “你这个小灾星，还嫌祸害的我家不够吗？大早起的就来我家添堵！”

    不过，在林家忠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林媛已经彻底打消了对他的怀疑。

    林媛远远看见林家忠眼下的青鸦色和眼中的震惊，差点以为这偷砖贼就是他这个道貌岸然的大伯了。

    林家忠被这个噩梦惊醒了三次，每次都是浑身冷汗，惊颤不已，临天亮的时候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只是，没想到一大早起来，居然就在自己门口见到了那个小灾星！

    原本是想多睡一会儿的，可是一整晚他都在做恶梦，梦到的全都是小儿子在大牢里被一群浑身脏兮兮的狞笑着的死囚们欺负的画面。小儿子放声嚎哭，拖着一条短腿，冲他艰难爬来，一边爬还一边伸手求救：“爹，救我！爹，救我！”

    一路猜测着，还没等杨氏走到儿子们房前，林家忠已经当先开门出来了。昨晚大雨，他知道路上肯定不好走，所以已经提前跟东家请了一天假，等路上好走一些了再去镇上记账。

    老太婆一下子就想到了断绝关系那天欠的一百两银子，可是老大和老三早就把欠的银子还了啊，怎么今儿那个少东家也跟着来了呢？或者是这两个儿子，又有谁干了什么坏事了？

    杨氏看了看林媛身后的夏征，又看了看周围正看好戏似的村里人，心中猜测着难道是林永乐回来的消息传了出去，让他们来瞧笑话了？可是看着又不太像，林媛三人的表情像是来讨要什么东西的。

    “你把他们叫起来吧，我有事找他们。”知道杨氏也做不了那偷砖的苦力活儿，林媛也不欲再与她多费口舌。

    林媛这才发现，杨氏腰里系着围裙，手上也黑乎乎的，明显是烧火时弄上的黑炭。她心里了然，不禁对这个曾经的奶奶有些同情了，儿子儿媳还在屋里睡大觉，却要她这个老婆子起早烧饭。

    杨氏看了刘丽敏一眼，察觉到她眼睛里的同情怜悯，脸色微讪，小声道：“他们，应该快起床了吧。”

    不过想到大姐曾经说过，林建领中风瘫炕，杨氏手里没了银子，两个儿子又不给亲娘撑腰，也难怪她会被两个媳妇儿们欺负了。

    “这是……”身后的刘丽敏狐疑地看着杨氏，只是半年不见而已，没想到之前飞扬跋扈的杨氏竟然混成了这副模样，着实把她给惊了一下。原本她还以为来开门的是老宅家里雇来的老妈子呢，以前的杨氏都是像指使使唤丫头似的使唤着儿媳妇们，哪里还有她亲自来开门的？

    可那又怎样，咎由自取罢了。

    “我找你儿子们，让他们出来一趟吧。”对于杨氏，林媛已经没有心情落井下石了，看着她那消瘦无光的脸就知道，她过得并不舒心。

    “你，有事？”这是杨氏头一次见到林媛没有叫她小灾星，林媛听了还有些不适应呢。

    林媛可没有好心到把自己当成是杨氏的救世主。

    只是，这次的杨氏明显又有了不同。一看原来是林媛，杨氏非但没有像上次开门时那样骂骂咧咧地，反而还有一点小小的激动，浑浊地几乎看不到眼白的眼睛里满是光芒，好似见到了救世主一般。

    这次，门里终于有了回应，不出意外地，依旧是被儿子儿媳压迫地没法翻身的杨氏来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