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能操控一人之心,一切之事,皆会安然平息,而你想要的一切,自也会有人,亲手捧至你面前。只是,就不知长公主是否能操控那人之心,唤得那人,回头了,倘若真能唤回,长公主国仇家恨皆可平息,而这天下涂炭之劫,许是,也会化解了。”
他再度话中有话,凤瑶却听得心底发紧发沉,整颗心都全然悬吊了起来。
这东临苍定是有事瞒着她的!就凭他这些偶尔突来的拐弯抹角之言,虽像是在提醒,但又更像是在警示,若非知晓了什么,又如何会以劝告幽长的口吻来对她说这些话。
“东临公子有话不妨直说!何谓操控一人之心?这所谓的人,是指的谁?”她瞳孔紧锁着他,低沉而问。
东临苍却轻笑一声,柔柔的转移了话题,“此际天色不早,需极早回行宫了呢。那大楚二皇子遭了劫难,也不知吊住命否,若是吊住了,出于礼数,在下与长公主也该去探望一番的呢。”
“东临公子还未回本宫的话。”凤瑶坚持的问了句。
东临苍斜扫凤瑶一眼,“长公主也莫要再为难在下了。在下仅是局外人,若是透露得多了,那人发起火来,在下的老宅都得被烧了呢。”
这话一落,不再多言,轻笑着踏步离开。
待得东临苍登上马车坐定,凤瑶才强行按捺心绪,缓缓朝马车行去。心底一直都嘈杂涌动,复杂四溢,总觉,一切的秘密,似是都将全然剥开一般,但这种感觉,无疑是强大厚重得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是,山风欲来,黑云压顶的征兆一般。
马车一路颠簸摇曳,大抵是在马车上想事想得太过入神,不知时辰流逝,待抵达行宫宫门前时,马车停当,她这才回神过来,恍然只觉,似是片刻就到了这行宫一般。
东临苍依旧率先下车,随即风度翩翩的立在马车旁边,作势要搀扶凤瑶。
凤瑶这回倒是拒绝了,全然无视他递来的手,仅是自行干脆的下车。
东临苍眼角微挑,递出去的手略微尴尬的僵在半空,却是片刻后,他便自然而然的缩手回来,兴味盎然的跟在凤瑶身后,慢腾腾的问:“长公主,你说,那大楚二皇子可是保住性命了?楚王这次可是对他毫不留情呢,好歹也是嫡子,这五十大板下去,无疑是要往死里整呢。”
凤瑶头也不回的淡道:“楚王如此之举,虽对萧楼惩处厉害,但也无疑是在救他。”
“长公主此话何解?”
“此番狩猎,诸国之人皆受损严重,而负责狩猎安危之事的萧楼,难辞其咎。倘若楚王不公然率先的惩处起萧楼来,诸国自也得追究萧楼责任。那时候,萧楼可不是受五十大板这般简单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拿他那条性命交代都不为过。”
东临苍神色微动,轻笑一声,“如此说来,楚王是在对我等诸国之人使苦肉计?”
凤瑶将他这话听在耳里,却无心再多加理会。
待得行至与他分路的岔道口时,她足下微微顿住,正要淡然随意的朝东临苍告辞一句,不料东临苍突然而问:“今儿时辰倒是过得快,虽赏玩儿了楚京,看了梅花,在下倒是玩儿好了,但就不知长公主你,是否玩儿得尽兴了。”
“没什么尽兴与不尽兴,本是陪东临公子外出,只要东临公子玩儿得好便成。”凤瑶随意淡漠的出了声,这话无疑是在极为应付的客套。
东临苍则神色微动,瞳孔则极为难得的缩了半许,“长公主既是这般说了,想来自也是未玩儿尽兴了,再者,此番出行,也无大旭摄政王出现,就不知那大旭摄政王,是否当真已亡了。”
他这话题着实引出得极为牵强,似要赶在凤瑶出言告辞之前强行挤出。
凤瑶微微怔了一下,面色一沉,冷眼凝他。
奈何他似是浑然不曾见凤瑶冷沉的面色放在眼里,反倒是微微一笑,柔和平缓的继续问:“倘若,大旭摄政王当真亡了,长公主心底,可有半许难过?”
“本宫是否难过,似与东临公子无关。”
“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长公主不说也罢。此际时辰已是不早,在下便先回殿休息了,若是长公主要与在下一道去探望大楚二皇子,自可来在下寝殿与在下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