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神色也微微一动,不由再低沉清冷的问:“安义候突然如此,可是不愿将令爱的名讳告知本宫?”
安义候醉态迷离的朝凤瑶咧嘴笑笑,眼睛里朦胧的光彩四溢,“本侯知晓你要套本侯的话。但本侯那女崽子几番叮嘱本侯此行莫要泄露她身份,本侯若是说了,岂不是要让本侯家的女崽子不高兴?”
凤瑶淡道:“安义候便是说了,但只要本宫不说出去,甚至当作不知,令爱自也不会生安义候的气。”
安义候犹如孩童一般,当即摇头摇得厉害,“你在套本侯话,本侯不说,不说,就不说……”
凤瑶瞳孔一缩,视线迂回,与王能对视一眼。
随即也不再耽搁,仅是嗓音微挑,低沉而道:“安义候既是不愿说,那便不说就是,正巧,本宫对安义候千金的身份,并无太大好奇。”
说着,嗓音微挑,“而今本宫过来,本为寻我大旭摄政王,而今摄政王已是醉成这样,本宫便不让他在此多加叨扰,领他离开了。”
安义候顿时着急起来,“大旭摄政王与本侯的酒还未喝完……”
“安义候,我大旭摄政王,已是醉晕过去了。便是安义候要让他陪酒,他也张不了嘴。”凤瑶回得清冷。
安义侯半信半疑,摇晃迷离的视线晃荡的朝颜墨白落来,眼睛却并无太多焦距,那两道目光,根本就在颜墨白身上落不稳。
眼见他如此,凤瑶越发无心在此耽搁,也无心与安义侯多加言话。再者,她此番过来,也本不是要与安义侯耗在这里。
“我大旭摄政王,的确是醉了,侯爷若是看不清,可差人过来好生查探。”
见安义侯许久不言,凤瑶再度出了声。
嗓音一落,目光垂落之际,眼见颜墨白正迷离醉态的凝她,她稍稍伸手,极为自然的勾住了他的腰身,待得他身子稍稍一僵之际,她指尖暗自用力,掐了他腰间的肉。
他浑身顿时颤了一下,弧度极小,若非细观,并不易察觉他的失态,却也仅是刹那,他那双迷离的眼,竟微缓缓的合上,整个人安然静谧的窝在她怀里,看似安然温顺,但那两只吊在凤瑶脖子上的手臂,却是分毫不松,力道如常,哪像是醉酒之人该有的瘫软无力之意。
“既是摄政王醉了,那就回去吧,回去。明个儿约,再约酒,酒……”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半晌后,安义候终归是慢腾腾的出了声。
他语气吞吐难耐,断续突兀,脱口的话,也是咬舌不清,无论是嗓音还是那醉眼迷离的模样,皆与醉酒之人无异。
凤瑶清冷的望他,凝了片刻,却是一言不发。
待朝他极为平缓懒散的点了点头后,她便搂着颜墨白转身,干脆的踏步离去。
直至凤瑶与王能走远,中以后才吞吐而道:“将墙角趴着的人也未摄政王送回去。”
断续的嗓音,仍是毫无半许异样。
在场的小厮们不敢耽搁,当即将伏鬼扶走。
待得殿中气氛彻底沉寂下来后,安义侯那迷离醉态的瞳孔,才骤然清明,便是方才还颓软无力得身子,此际也突然变得有力,整个人,也稍稍坐端了身形,满眼沉寂阴冷的朝不远处的殿外望着。
夜色深沉,凉薄四起,那迎面而来的冷风,则也将颜墨白满身的酒味逐渐冲散。
颜墨白整个人都不曾用力,身子的所有重量,也全然搭在了凤瑶身上。
凤瑶满目幽远,未与他计较,待全然出得落霞居后,王能才迅速上前,恭敬而道:“长公主,不若属下来搀扶摄政王吧。”
凤瑶眼角微挑,稍稍驻足,待朝王能点头后,正要将颜墨白推开,不料颜墨白双眼紧闭,两手仍是将她的脖子勾得极紧,分毫不容她挣开半许。
见状,王能眉头一皱,忙道:“属下来吧。”
这话一落,便要上前亲自动手去拉颜墨白,却待指尖还未触碰上颜墨白的衣角,便闻凤瑶阴沉沉的道:“醉鬼一旦执着起来了,那便是极为执着了。无妨,本宫还有力气,亲自扶他回泗水居便是。”
她语气极为复杂冷冽。
王能则微微一怔,着实未料到凤瑶会突然这般说,便是这摄政王醉酒了,吊着长公主脖子不松,但他王能若亲自出手,自也容易扳开摄政王的手才是,而今自家长公主如此出言拒绝,不必多猜,也知自家长公主故意对这摄政王妥协了。
思绪至此,王能顿时皱眉,待收回顿在半空的指尖后,他低沉而道:“长公主,摄政王心有圆滑,如此之人,的确不可走得太近。”
再者,今夜月牙殿大火来得突然,且大旭兵卫中许是藏有内鬼,而今那内鬼不曾被揪出来,是以,这大旭随行之人,甚至这行宫内的所有人,皆有嫌疑,便是这摄政王,也是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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