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幽远至极的嗓音,透着几许无奈。
凤瑶思绪翻腾,目光狂起,一股股突然交织而来的东西似要从心口冲出,但终归,是被她强行忍住了。
她兀自而行,坐在了一旁的竹椅上,不再言话。
国师静静观他,也未出声。
一时,周遭气氛顿时沉寂下来,无声无息,透着几分令人头皮发麻的沉重与压抑。
待得许久,不远处的殿外突然扬来王能恭敬的嗓音,“长公主,三皇子殿下求见。”
凤瑶这才回过神来,强行按捺心绪,低沉而道:“让他进来。”
这话一落,不远处的殿门被缓缓推开,随即,赢易缓步入了殿门。
今日,他已褪却了满身的锦袍,换上了一身素衣,墨发用绸布而束,干练无杂,极为难得的透出了几许书生之气。
待走得近了,他目光先是朝凤瑶落来,随即视线微微而动,望向了殿中立着的国师。
瞬时,他瞳孔几不可察的一缩,面色也有刹那的复杂,然而也仅是刹那间,他便急忙暗自敛神待站得国师面前后,他已是满面平静,目光平静,连带嗓音都极是平静,“赢易,拜见国师。”
这话一落,转身挪向凤瑶,“拜见皇姐。”
国师并未言话,幽远的目光兀自朝赢易打量。
凤瑶淡眼观他,低沉而道:“准备出发了?”
赢易点点头,略微认真的道:“时辰已是不早,臣弟,的确该出发了。方才拜别了母妃与皇上,此际,便专程来拜别皇姐。”
凤瑶垂眸下来,“车马奔波,路途遥远,一路上若有不适之处,尽可与暗卫或是各地的州县之长说。”
赢易恭敬缓道:“臣弟准备的物资略足,无需麻烦暗卫与各地州县之长,多谢皇姐挂念。”
说着,微微而拜,“若是皇姐无事要吩咐,臣弟,便告辞出发了。”
他嗓音着实是极为恭敬,厚重之中,也透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平和与正气。
凤瑶心底几不可察的紧了半许,不再言话,仅是无声无息的朝他点了点头,直至他踏步离去,脚步声越发远去后,她才微微抬眸而望,只见门外他那满身素衣的背影,竟是显得格外的瘦削萧条。
赢易,也不过是十五年纪的人罢了,她并非想要针对于他,只奈何,立场不同,她终归,还是得狠心而为了。
思绪至此,凤瑶目光也沉了半许。
正这时,国师幽远无波的出了声,“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奈何,心思沉重,满身淡漠,并非,好事。”
凤瑶回神过来,“国师想要说什么?”
国师缓道:“三皇子赢易,不得不防。”
凤瑶低道:“他自求去沙场边关,前途渺茫。再者,他不过十五年纪,虽有点武功防身,却也并非厉害之人,而那沙场极是凶险,说不准,他何时便在战场上丢了性命。”
“能在宫中能屈能伸,卧薪尝胆,甚至不惜拿命去边关沙场豪赌,如此之人,不是稚嫩,不是渺茫,而是,目的极强。他此生,成也边关,败也边关。但若他当真成了,边关险要,全由他说了算,若再顺势统帅边关之将,招得邻国相助,那时候的三皇子,便非同日而语。”
凤紫面色微变。
待兀自沉默片刻,才低沉而道:“随护在赢易身边的暗卫与精卫皆被药毒所控,自是对我极为衷心。一旦传出赢易树大招风的消息,我自会让暗卫或是精卫当场杀他。”
“这世上,有制度之人,却也有解毒之人。万事万物,皆无定限,你还是多防备为好。为师,仅看赢易面相,便知不可小觑。望你也多加注意,莫要到了日后,当真后悔。”
凤瑶神色一沉,默了片刻,低沉道:“我已知晓。该防的,我自会防备。”
说完,抬眸观他,继续道:“国师可知我此番为何会让摄政王邀你下山?”
他缓缓点头。
凤瑶继续道:“江南水患极是严重,民心不稳,我急需过去赈灾救灾,安抚民心。是以,朝堂之上的事,便拜托国师了。如今,摄政王不来上朝,这几日朝中大臣也略微安分,是以,大旭国政,倒也略显安稳。国师仅需为凤瑶处理五日朝政,凤瑶,定会速速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