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仅仅只是一/夜之间,宫里便顿时布满了流言蜚语。
“你听说了么?中秋夜宴那一晚,念嫔小主根本不是自己回芙蓉轩的,而是皇上抱回去的。”
“哇,好生让人羡慕……念嫔小主的恩宠当真是无人能及呢。”
“有什么好羡慕的?听闻念嫔小主是躲在冷宫里与旁人偷/欢去了,她被皇上撞见的时候儿,可是未着片缕呢。”
“姐姐你可莫要胡言,这种事儿开不得玩笑的。”
“谁胡言了?你可知道,皇上为了不让这丑闻传出来,可是把当时在场的几个太监宫女全给灭口了。”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唉,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儿,自然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儿。”
“天啊,看念嫔小主不是这种人啊。”
“人心隔肚皮儿,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心。”
“好了好了……咱们快些走吧,别惹祸上身。”
……
御书房。
擎苍端坐在龙椅上,手里一直把玩着一块鸡蛋儿般大的白玉。念嫔曾说过,若能寻得一个小一点的白玉,做成了玉佩挂在身上,那才是极好的。
所以,他后来便命人寻来了这一块较小的白玉,比之前的那一块儿更加晶莹剔透,光滑细致。此时,他的右手边儿便放着特制丹青,然,他却没有半点心思落笔。
怎么会……无从落笔……明明脑海里闪现的,全是她啊。
时而笑得明媚,时而哀得悲怨,时而又无助落寞。
可是,该死的!大多数闪现在脑海里的,竟是冷宫破门而入,她在别人怀里的那一幕。
擎苍承认,他是心存芥蒂的。在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做到完全不介意,不介意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不介意她曾被谁拥入怀里,不介意那满屋弥漫着的欢/愉之味儿。
除非……他的心里,没有半丝她的位置。
擎苍紧紧的握着那块白玉,心里却早已生出了嫉恨。
阿卿,我信你,可我不信那个男人!我不相信一个正常的男人在看到你如此诱/人的一面儿后,依旧可以坐怀不乱。
你可知,你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站着,就足以让周遭的一切的暗淡失色。这样的一个你,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若你们什么都未曾发生,那满屋的糜味儿,从何而来!
擎苍只要想到冷宫里的那张“激战”后凌乱的床榻,只要想到那男子跪地时滑落到一半的寝衣,只要想到那拥在一起的身影,他便觉得有千万把的刀子,在剜他的心。
“皇上……”雁栗缓步走了进来,在一旁低首道“芙蓉轩那边儿传来消息,说念嫔小主胃口不佳。想……每日能喝上一碗皇上亲自熬制的小米粥。”
言毕,雁栗便稍稍抬起了眼,等着擎苍的指示。
她知道擎苍一直对这个念嫔小主很看重,但她依旧好奇,这样无理的要求,高高在上的皇上到底会不会应。要知道,让一个天子洗手做羹汤,可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