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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沅真人撇撇嘴:“一群老家伙凑成一堆,东家长、西道短的,不无聊才怪!”所以,她向来是能不去,就尽量不去的。
沐晚伤好的消息,象插了翅膀一般,不出三天传遍内、外门。于是,沉寂了一年后,她再度成为太一宗的热门人物。
一时间,观云岭上宾客盈门,变得热闹起来。
刚开始时,清沅真人还挺开心的。毕竟,多条朋友多条路。众位真人过来造访时,都带了自家筑基期的弟子或子侄过来。后者,对于沐晚来说,是人脉。所以,她虽喜清净,不爱与人交际,但是,为了自家徒弟尽早融入太一宗的同辈之中,她一反常态,热忱的一一接待。
但是,多接待了几拨人马后,她却再也高兴不起来——这些人压根儿就不是来道贺,分明是过来请她相看他们的弟子或子侄!
具体来说,这些人不是看中了郝云天,就是看中了沐晚,有意与观云岭联姻。
好吧,郝云天的条件摆在那儿,成为众人眼中的香饽饽,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家小晚过了年才九岁哩。就是在凡俗,也还远不到提亲的年纪。
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清沅真人表示很生气,统统一口回绝。理由很充分:郝云天已经结丹,按宗门规矩。他的婚事,她这个师尊的意见最多仅供参考,做不了主;至于沐晚,按玄阳上人传下来的规矩,门下弟子没有筑基之前。不谈婚事。
碰鼻的人多了,不出几天,观云岭上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清。
就在清沅真人暗中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事揭过去了的时候,安乐陆家竟然派人前来拜山。
自从上次,她睁着眼睛说瞎话,拍飞了族中派过来的一位长老后,陆家已经好久不曾派人过来了。
只是,陆家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清沅真人不想见,不过。听通传的剑奴说,来人自称是她爹,她不由笑了:“行,请他到偏厅喝茶。”说着,她伸手捋平衣襟上的一处小褶皱,懒懒的向偏厅走去。
说起来,他们父女俩也有近百年不曾见过面了。
清沅真人来到偏厅时,陆爹坐在圆桌旁,端着茶盅,竟然真的在安安静静的喝茶。
感觉到她的气息。他回过头来,淡然的看了她一眼:“你来了。”
清沅真人没有应,径直走到窗前的长榻上,歪坐下来。不紧不慢的说道:“筑基三层,百来年不见,陆老爷修为精进不少啊。”好吧,看到近一百年,陆爹的修为才进了两个小阶,照此以往。今生无望凝丹,她承认自己眼下的心情超好。
陆爹两百多岁,才筑基三层的修为,是以,他虽然养尊处优,但是看上去也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砰!”
陆爹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盅,哼道:“我好歹也是你的父亲,每次见面,你非得刺我几句才心甘吗?”
清沅真人垂头弹了弹袍袖上不存在的灰:“说吧,什么事?”
陆爹见状,胸口一窒。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听说你收了一个资质出众的女弟子,今年八岁。你大哥有一曾孙,不过二十岁,已经是炼气七层的修为,可与之婚配……”
清沅真人轻哼:“陆老爷人老了,记性也差了。我娘只生了本尊一个。本尊何来的‘大哥’?”
陆爹瞪眼:“为父膝下有三子四女,你是嫡长女,在长房排行第三,怎么没有兄弟姐妹?他们与你一样,都是为父嫡亲的血脉!”
清沅真人看着他,笑了:“今儿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的?陆老爷居然亲口说本尊是嫡长女?陆老爷一直对外宣称那贱婢生的贱种才是嫡长女么?原来,陆老爷的所谓情深,也不过如此。”说着,她微微摇头,“可惜呀,本尊从来就没有稀罕过你们陆家嫡长女的名头。而且,我娘生前也不稀罕你们陆家的名份。不妨老实告诉陆老爷,我娘过世时,亲口叮嘱本尊,生不入你陆家门,死不入你陆家坟。还有,我娘生我时,早与你和离。本尊其实一直都是姓梅的,之所以会改姓陆,只不过是师尊告诫本尊,今生当铭记与我娘在陆家别院相依为命的那段艰难岁月,勿忘母恩。与陆老爷可没有半点儿关系。还请陆老爷自重!”说着,她敛了笑,低头轻挽袖口,“如再有下次,陆老爷不妨看看,是本尊的剑快,还你那些‘嫡亲的血脉’的腿跑得快!”
陆爹指着她,气得浑身直打颤:“逆女……”
清沅真人却视而不见,轻轻拍掌。
守在门口的剑奴进来,蹲身行礼:“真人,有何吩咐?”
清沅真人冷哼:“谁放陆老爷进来的?叫她卷铺盖滚人!还有,这屋里的东西一律烧了,铲地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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