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许多小贩兜售各种货品,熙熙攘攘,竟然不比一些大城差。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一行人先去了苍山府的府衙,准备先住一夜。
苍山府的府君一见是知州大人到来,就一个劲诉苦,说兄弟会如何横行乡里,嚣张霸道,他这个府君全无威信,简直就是一个空架子。张世弼细问缘由,府君才告知,府衙中的不少小吏、差役因为兄弟会获利,他这个府君根本使唤不了人,一旦有事,那些差役先去给兄弟会报信。
张世弼等不想兄弟会的势力到了这种地步,不由惊讶,但一时间也想不出对策,只等明日去兄弟会堂口探探。
第二日,一行人吃过苍山府特色的一些早餐,来到街道上,时间还早,已经十分热闹。
坐车到了兄弟会的堂口,门口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一些商人进进出出,一个个笑容满面,恭喜发财之类的问候语,此起彼伏。
门口有几名护卫,有成人也有少年,站得笔直,只是目光打量周围,对于进入的人员并不过问,有人进入就会有一名少年引领。
张世弼、谢晋安、周释之等人进入大门,在一名少年的引领下到了一处客厅,此时,课堂中已经坐了好些商人。几人坐下,立刻有人奉茶,端上三盏洁白的瓷碗,下边有托、上边有盖,还有一些干果、糕点,三人端起瓷碗,揭开盖子来一看,并非是常见的茶水,而是一碗而是青碧的茶水,几片绿叶沉浮。
周释之是好茶之人,轻轻啜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好茶!茶水碧绿淡雅,入口苦涩,却回口甘甜,茶香悠长!”
其余两人一听,也喝了一口,果然觉得与以往喝的茶水完全不同,完全体现了茶的本味,而不是加入一些香料。
几人对于兄弟会更加好奇,就在客厅中坐着,透过两侧的木窗的缝隙,可以看到隔壁的情景,里面摆了几张桌子,几名青少年坐在桌前,那些商人一一被引领到桌子前,商人说出要多少货,什么价格,那些青少年与商人一边商谈,一边手拿一支鹅毛,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不多时,盖了印章,商人拿到一张单子,欢欢喜喜地离去。
“诸位是新来的客商,打算谈什么生意?”
此时,一名少年拿了一个小本子,前来询问。
“我们不谈生意。”张世弼答道。
那少爷一愣,问道:“不是谈生意的跑进来做什么?”
“我们想见见兄弟会的会长。”
少年一听,面露不屑地道:“大哥他们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宝哥,又有捣乱的!”说着,对着内堂大叫一声。
“啊!又有捣乱的,什么来头?”内堂传出一个话音,随即,冲出一名少年来,少年一张圆脸,还带着一些稚气,身后领着几个人,喝道:“干什么地,敢到兄弟会捣乱!”
“呃,这位小哥,我们只是想见兄弟会的会长。”谢晋安起身道。
出来的却是萧天宝,对于这几人其实昨天就得了消息,说是官府来了一些人,不知道是干什么地,只是府君对这几人很是殷勤,应该是大官一类的。对于大官,萧天宝也不在乎,不过,还是几下打发了为好,于是道:“没看我们这里很忙,哪有时间招呼你们这些闲人,不是来惹事的,就赶紧走。”
“大胆,竟敢对大人如此无礼!”张世弼的一名护卫喝道。
“哈!你还真说对了,这里只认钱,不认礼数。这里是我们做生意的地方,你们进来又不是做生意,赶你们走,算是客气的,你们啊,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这里不招呼闲人,还想我叫人轰你们啊!”萧天宝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你敢,我家大人……”护卫怒道。
护卫没说完,萧天宝抢白:“当官好了不得,当官就私闯民宅,想见谁就见谁,以为自己的皇帝啊,看你们穿一身便装,就算是当官的,肯定干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牙尖嘴利,大人,让我教训一下这小子,让他懂一点礼数!”护卫请示张世弼道。
萧天宝炸毛了,叫道:“怕你是龟孙子,打架,我们兄弟会从没怕过谁!兄弟们,抄家伙!你娃儿今天要是不敢打,就是虾爬!”说着挽起袖子就要干架。
“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周释之有些气恼,只觉这些小子太没教养。
“看你像是有学问地,你跟我说一下,天多高,地多厚?”萧天宝反问道。
“呃……”周释之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答不出来,结果,你都不晓得,好意思说其他人,好不要脸!那边的瓜娃儿,你到底打不打,要打就快点,小爷一大堆事情要做,没功夫跟你磨叽。”
“呃……”萧天宝气焰嚣张,没有张世弼下令,护卫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气得满面涨红,而且他也有些后悔,好歹在江湖上有些名头,跟一个愣小子斗气,打赢了都丢脸。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走吧!”谢晋安发话,他算是见识,兄弟会就是一群混小子,说干架就干架,完全是无法无天,他们几个文人,打架肯定不行,何况都有一些身份,如果真在这里打起来,传扬出去,脸可就丢大了。
几人只得出了兄弟会,萧天宝也没阻拦,瞥了一眼,让其他人赶紧去做事。
“哈哈哈……”
出了兄弟会的堂口,谢晋安、张世弼、周释之都有一种吃瘪的感觉,望着兄弟会大门看了一会儿,谢晋安却是大笑起来。
“晋安兄为何发笑?”张世弼不解。
“我在笑我们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挤兑,还毫无办法,多年没遇到这种事情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谢晋安这样的名士,就算王公大臣,递个帖子就能见到,却因为想几个小子,被人家赶出来,不由得失笑。
“一个顽劣的小子,还英雄!”张世弼不敢苟同。
“唉——!”周释之此时长叹了一口气。
“释之兄,为何叹息?”张世弼问道。
“为这些少年叹息,我看兄弟会这些少年,小小年纪,就能做出一番事业,做事颇有章法,若能好好教导,却都是难得的人才。”
“释之兄,竟然动了爱才之心。”张世弼愕然。
“确实,兄弟会气候已成,若是加以调教,能让其归于正道,对于世弼兄治下也是一件幸事。”谢晋安认同道。
张世弼一想,顿觉很有道理,若是收服兄弟会,陵州治下确实能安稳不少,但又犯愁,这帮小子一看就是无法无天,根本不在乎什么官员。或许可以从兄弟会的会长入手,但是连人都见不到,何谈其他?
此时,张世弼的一个手下来报告,道:“大人,我找人打听清楚,兄弟会的会长等人,带着一帮兄弟会成员,说是去找什么帮派的麻烦去了。”
张世弼、周释之、谢晋安愕然,这才想起来,路上看到兄弟会与其他帮派互殴,想必兄弟会的会长等人就在其中,这还真是……他们真看不懂这些小子,不过,又十分感兴趣。
张世弼看向谢晋安,问道:“此事该从何处入手?”
谢晋安洒然一笑,道:“此事简单,既然见不到本人,就去见见他们的亲族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