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会跑路地那种人。他才不会留下来非要跟王解放死在一块。那种江湖义气他陈二狗适应不了。可能这辈子都没那境界。
王解放出现得毫无征兆。打人本领摧枯拉朽。抗击打能力也恐怖。一时间树立起不可撼动地伟岸形象。加上警察这个词汇刺激到不少人地神经。为陈二狗地撤退争取到不少时间。而且陈二狗说跑就跑。也让他们措手不及。见过没义气地。真没见过这么没义气地。他娘地连客套话都不说一句就一个人撤了。
陈二狗顺利突出重围。可接下来该跑往哪里?他不想像一只无头苍蝇乱撞。
最危险地地方往往是最安全地地方。再说那里也有他最在乎地东西。陈二狗跑回了狗窝。结果看到了一个人。其实他宁肯转头去面对那二三十号兴许只知道他名字和面孔地地痞流氓。也不愿意面对面跟眼前这人单挑交锋。
熊子。赵鲲鹏。
这个死人妖正站在房间观察墙壁上那张写有“厚积薄”四个毛笔草书地廉价宣纸。
赵鲲鹏转头瞥了眼脸色愈惨白的陈二狗,似笑非笑道:“不想问问看为什么我不守承诺?”
陈二狗反问道:“有意义吗?”
赵鲲鹏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现在突然能体会吴煌经常放在嘴边的一句话,小人物不傻,缺的只是机遇。以前我总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点都像个**,也不理解他近乎畸形的朴素和低调图什么,现在看到你的表情,我认为以后我也会收敛一点,但那是今天以后的事情,今天,我还得把你废掉。”
兔子急了会咬人,野山跳急了更会咬人,但山跳的可悲在于它就算能咬人,却未必能改变哪怕是一点点命运。
赵鲲鹏大笑,那张如三月桃花妖艳的脸蛋在昏黄灯光下交织着狰狞和得意,猖狂道:“都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可惜我家没这个传统,我就要把你逼到绝路,狗急了跳墙,你跳一个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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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双手,一张桌子,一副象牙麻将。
三双手指上戴有价值不菲的钻戒或者翡翠戒指,三个手腕上分别戴有卡迪亚、伯爵和宝玑手表,那双不戴戒指的手最纤弱,白皙手腕上既没有手表也没有镯子,只系有一根红绳子。
《色戒》中,一群上流社会的阔太太们打的是小牌,谋划的却是男人的事业,这张桌子上的三个女人也不例外,满嘴都是城市规划、股市基金和上海人事调动,听得出来,这三位富太太背后的男人都属于典型功成名就的标志性人物,否则也拿不出钱让她们玩动辄一局输掉好几千大洋的麻将。
说话最少赢钱也是最少的手腕上系着红绳的女人,这双手的主人说话最含蓄,笑容温婉恬淡,不露半点锋芒,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就算是一条蛇,也是五彩斑斓体型娇小的无毒小花蛇。这个女人身后站着个很难让人释怀的光头男人,那一颗光头上的艳红莲花纹路令人瞠目结舌,他接到一个手机走到楼梯口接听,回到女人身旁,弯身轻声道:“刚得到消息,有人要整姓陈的。”
河北佬蒙冲。
这个变态在上海各个圈子里的名声都不小,毁誉参半,让人又惧又恨。
让他心甘情愿低头弓身的自然就是竹叶青。
她不动声色道:“我还知道要玩陈二狗的叫赵鲲鹏,是赵阳潮老市长的宝贝孙子,而且那个三世祖在警备区很吃香。”
蒙冲愕然。
竹叶青压低声音媚笑道:“你很奇怪?他雇的打手是我喊去的人,我能不清楚吗,我吩咐过了,下手可以狠点,但别弄死,也别弄出终身残废,其余的我一概不管。怎么,你还想让我照顾那小子,可能吗?我就是喜欢看到他被蹂躏的样子,逼良为娼或者把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刁民逼成一头丧心病狂的疯狗不是很有趣吗?”
蒙冲轻轻叹息,其中的意味不知道是悲哀还是惋惜。
竹叶青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一枚刚摸来的“东风”,眯起眼睛道:“好一条丧家之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