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办好了入住手续。房间在二楼,古色典雅的红漆木质楼梯旋转而上,微微上翘的楼板边缘,有些发卷,踩踏上去时,会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
她随即放慢了脚步,走得更加小心平稳,直到发觉脚下的声音彻底消失,才露出孩童式调皮的微笑,单纯而满足。
打开房门,紧接着反锁关上。会在第一时间迅速地放下硕大的行李包,再有些费力地把它拖拉到墙角。
房间的窗户紧邻着街道,可以清楚地看到拥堵的人群,在狭小的街道上的拐角,匆匆地行走着,可以轻易地听到英文和法语夹杂交错的对话,有着优雅迷人的语调。
坐在床边,她有些费力地脱掉靴子,还来不及摆放整齐,就光着脚起身,先拉上了窗帘。
握在手中的手机屏幕又开始不断发亮,在暗淡的房间中显得有些刺眼,低头看了看,又是,还有一大堆陌生的电话与信息,统统不想理。
她从来到法国的第一天,就不想再被外界打扰。
她从巴黎离开的第一刻,就不想再受更多牵绊。
手机的模式从响铃,设为震动,最后调到静音。手机中的未接与未读的字数,也一路疯狂地攀升显示到了上千。
外面是炙热而明亮的光线,房间也是温暖的淡黄色调,她却在这温暖中觉察到某种异常的寒冷。
躺在床上休息时,她自动过滤掉大多由国内记者,媒体铺天盖地发来的各种信息。
耐着性子翻读着这几天发来的所有短信。从最初对于她不负责任的离开,针对这种行为,所展开的大段道理论述,教育批评。到后来慢慢过渡到各种的好言软语,发现依旧无效。最后只得全部化为异常简洁的话语。
例如,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是否安全。多久回来”
“在等你,担心。请速回电”
她看完后删删减减,打出简单的几个字。然后回复了过去。
“我很安全。勿念”
然后起身为自己倒上一大杯温开水,贪婪而急促地喝下去,渴望以此获得温暖,。内器官因为水的涌入产生的摩擦,回旋发出的咕咚声响,恍然间会让人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从偌大的包中抽出一盒随身携带的碟片,放上一盘嘈杂的重金属音乐,感受声音碰撞所带来的眩晕,直击人心。
微黄而温暖的房间,音乐的流淌汇成迫不及待的暗涌,耳边响起尖锐的呐喊穿透灵魂的纵欲。
这让她更加深刻地怀念起,曾那样明亮炽热地照耀过她年幼的生命,最后,却也连同自己也一并绽放殆尽的那个女孩。
到现在十年过去。她仍会时不时会梦到,初次见面时,那个女孩,那头火红色的头发,叛逆的神情,好看的微笑。在风中扬起鲜红欲滴的骄傲,像一面飞舞的旗,也像一朵血红娇媚的花。
也许现在,她们的某些部分,变得更为相像了。她自身承载着有关于她的记忆,她也成了她部分生命的发展延续。
她们的确是属于同一种人的。
从来,都是那么偏执激烈。执着坚韧。
她记得她曾对她说过,
“琪年,音乐的灵魂尚可触摸,无论是沉稳还是激烈,我都感受得到它对我的诉说,是那样直接的爆发,控制着我的心,让身躯追随它舞动,便成了我仅有的最完整的自由。’’
“是的,黎安。我现在终于也能够,对你那时经常在嘴边所说的,那种痴迷而罪恶的沉沦,做到感同身受,而你却已不在了太久太久。”
她低头喃喃自语,粗暴地拉开行李包的拉链,扯出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将放水的开关打到最大。
黎安。你可知道。我也曾那么认真平静地走向过,你的归属,却做了被彻底拒绝的那一个。
她把头埋进扑面而来的水花,冲击着身心,耳旁产生出巨大轰鸣逐渐包裹住了音乐,她置身于这种温情的覆盖之中,渐渐得到了兴奋和满足,像一头释放出原始欲望,捕食到猎物后的小兽。闭上眼感受水滑过肌肤所带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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