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经随姚嬷嬷习武三年,但她毕竟从未与外人交手,甚至不曾见过除姚嬷嬷以外的习武之人,因此,她既不知道姚嬷嬷这个师傅的水平,更不知道自己这三年所学有几斤几两,因此也并未冒然出手。
只是,了然未动,那边的几位草包却是等不及了。他们见无论说些什么,碧竹总能出言反驳,而赶车的小厮,竟似全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这几人一向横行于三阳镇,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心中早已是愤怒不已,于是纷纷指挥下人,叫嚣着,“给爷们教训这两个不长眼的,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不识抬举!”
几人的话音一落,身后的家丁已是朝了然二人冲了过来。了然身形却丝毫未动,因为若是离马车远了,怕是无法护住碧竹。她转头瞧碧竹满脸焦急,嘱道:“姐姐莫慌,且进车厢中坐会儿!”说罢,手中的马鞭已然甩动,不过是轻轻一勾、一拽,便瞬时将两个毫无身手的普通的家丁摔在马下,来了个狗啃泥。
了然稍露一手,对方立刻便知晓了她乃习武之人,那些原本便是前来起哄的家丁们自知不是对手,都很自觉地退了下去。
于是,了然的面前便只剩下了三人。中间一人,身形虽最是瘦弱,但了然瞧他眼中精光,知其实力应是最强。只见那人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轻舞一圈,眼中甚是阴毒,但让了然真正感觉不舒服的,却是此人的满身阴柔之气。
余下两人手握钢刀,虽有凌厉之气,却并无杀气,在了然眼里,便立刻少了几分杀伤力。
了然此行,除了靴中常备的匕首之外,并未带其他兵器,权且只好借手中马鞭一用。
她以一敌三,本在气势上先输了一筹,因此并未主动出击。
敌不动,我不动!
但对面的三人却没有了然的耐心,他们还急着在主子面前卖弄功勋呢。中间一人手中之剑轻声一划,便如毒蛇般抖动着朝了然面上袭来。另外俩人也丝毫不顾及什么不可以多欺少的江湖道义,均挥刀分别从了然的两侧攻来。
那几位公子见了然被几人围住,绝不该有逃脱之理,已是高声欢呼起来。
只是,他们一呼未完,眼前竟已没有了了然的身影,而那两个持刀之人,不仅手中没了兵器,如今还躺在地上,捂着脸上的血痕,嗷嗷呼疼。
而那持软剑之人,已然退后几步,手中软剑却还在颤抖不停。他脸上阴郁之色更浓,眉宇间已露杀意。
不过转瞬之间,了然的一鞭,已是击退三人。只是那几位公子不识武技,竟是全然未看清楚。
其实,眼前的三人一出手,了然心中已然明了双方实力,心中更是大定。
今世虽没有与人交手之经验,但一来她时常与姚嬷嬷拆招,二来上一辈子的看家本领,她也并未落下,因此,不过刹那之间,只见她身形轻起,脚尖轻点,便已从马上跃了起来,轻易躲过了眼前的一剑二刀。同时,她手中马鞭如蚯蚓出洞般节节抖动,先是卷走了左右的两把大刀,末了,她手中一横,马鞭又陡然变直,狠狠地从左右二人脸上甩过,同时也震退了中间的软剑。
既已知晓对方实力,了然却也绝不心软,她悄然落在马背之际,不等对方出手,手中马鞭已是再次挥动。眼前之人的阴柔之目早已让她看得十分不爽,一鞭出手,不仅敲落了那尚在震颤的软剑,更是从眼前之人的双目前扫过,那人顿时双目鲜血横流,再也支撑不住,也倒在了地上。
了然下手之辛辣显然出乎了众人的所料,对面的几位公子已是吓得脸色煞白。到底还是他们身后的喽啰清醒得更快,他们迅速拖起地上的三人,又将几位公子扶进了各自的马车,一甩鞭,纷纷逃去。
了然自是见好就收,并未追击。
她正准备打马回柳园之际,却听碧竹在身后言道:“姑娘是不是出手太重了?”
了然心下不觉有几分警惕。其实在她自己瞧来,不过是不痛不痒地教训了几个不轨之徒而已,但想想在碧竹几人眼中,自己再怎么聪慧,也不过是个刚十一岁的小姑娘。如今自己出手却如此利落,怕是不免引起几人的忧心。
“姐姐放心,了然下手自有分寸,虽是伤了那人眼睛,但他回去将养几日,并不会影响日后瞧东西。只是再想动手欺凌他人,怕是不能了!”了然轻声说道,只闻身后一声叹息。
驾车离去之时,了然却忽觉周边有些微动静。她立刻调动真气,一探四周,却发现那行动中的几人并非冲自己而来,倒是冲身后逃走的几辆马车追去了。了然心中虽有些纳闷,但既然事不关己,也不再多想,很快将马车赶回了柳园。
回园之后,碧竹此事缄口不言,因此竹夫人和姚嬷嬷并不知二人当日在外遭遇。
是夜,了然又想起日间之事,想想自己能轻易得胜,不免对三年来的学艺所得有了些微信心。但毕竟今日所遇对手不过是普通家丁,而且,想必此生不会再依赖武技为生,如今习武不过是为了多几分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也并未有多少兴奋,反倒有几分些微的担忧。只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从此搅了这柳园的清净。
不过,碧竹次日却传来外间消息,说是那几位公子及家丁被几个蒙面男子教训了一番,个个变得猪头马面一般,如今都躲在家中养伤呢。外间却丝毫没有与柳园相关的传闻。
了然心下明了,分明是有人替自己揽下了事情,而且还让那几位公子封了口。再仔细思索昨日情形,怕正是那日追踪而去的几人。虽不明白什么人在暗中相助,但想想对方既是好意,便也不再纠缠。想必那人自有露面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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