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想了想,沉声道:“士燮、步骘擅兴刀兵,以百姓之命,填虎狼之口。将军受命南来,非为对抗江东,更为翦除巨寇以救黎庶危难。以我之见,这几个地方,不得不去救援。”
这番话一出,雷远和关平等武将暗中对视,彼此各打眼色。
众人都觉得,这位老先生会被吴巨赶出交州,并非无由。他有治平之世的雍容莅官之才,却显然少了乱世搏杀的见识。
须知此刻兵马距离广信只有一个多时辰的路,赶得再急些,说不定就快撞上士燮所部的斥候了。分出马岱一部去荔浦,是为了掩护漓水侧翼,不得不尔。至于其它各县,一时哪里顾得上?
雷远和关平阖共数千兵力,这个拳头只能捏紧了,往敌人的要害打下去!
谁晓得赖恭这一开口,吊民伐罪的基调起得太高,反而让军事应对的讨论没法展开了。
好在黄晅反应快些,立时道:“赖公说得极是。士燮、步骘等辈肆意妄为,所以才有我们南下进兵的举措。以我看来,我们既举正正之旗,兴堂堂之阵,就该鼓行而南,在广信城下一举击破贼人,只要贼军主力失败,其余各地,想来传檄可定。”
赖恭到底是聪明人,当下知道自己说了错话,连连道:“公昱,你说的对!”
当下赖恭端坐不语,众将自顾商议,顷刻间,得了一个法子。
便是水陆两军分开,水军继续往广信去,而陆上人马从小路直趋猛陵。
此番荆州军南下是为了救援吴巨,结果兵马将到近处,却转向猛陵,这其中自有缘故。
广信是苍梧郡的治所,位于郁水、漓水交汇之处,为联络东西、控扼夷夏的咽喉,县城周边又多有平原,利于行军、决战。可广信毕竟距离零陵甚远,荆州军数千里长驱奔赴,难免疲惫,而围攻广信的士燮所部、步骘所部反倒是以逸待劳。
士燮兄弟的家族在交州经营六七代人,根深蒂固,雷远相信己方虽然行军神速,却很难瞒过士燮的耳目。
当己方抵达广信,正正撞上做足准备的无数交州蛮兵和江东武射吏,结果会怎么样?
雷远并不担心会输,但觉得,确有不能速克的可能。
而关平甚至提出,会不会士燮等人数十日拿不下广信,就是为了以之为饵,引荆州援军数千里赴援,然后击破?会不会周边诸县都被攻打,也是士燮等人设某,意图分散援军的兵势?
所以雷、关两名主将最后拍板:
荆州军大部继续南下,他们不分兵,也不直接往广信,而是从漓水西面的道路直插往南,突袭猛陵。
猛陵县在广信的正西面,郁水的上游,距离广信约三十余里,既是苍梧、郁林两郡间的交通咽喉,也是广信西面的军事堡垒。
直取猛陵,先再苍梧郡获得一个可靠的立足之地,便可以反客为主,进而挟上游之势,威慑盘踞在广信的士燮、步骘两军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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