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精神!你是大大的忠臣,刘季玉还得靠你扶保啊!”
刘备转身过去,大踏步地来到刘璋面前。
刘璋还在瑟瑟发抖,他切切实实地听闻乱兵迫近了,种种可怕的想象已经充斥了他的脑海,使他愈发昏沉。
“季玉!季玉!”刘备半蹲下身,稳稳地搀着刘璋的胳臂。
“啊?啊?又有什么事啊?”刘璋颤声说话,带着哭腔。
“季玉,外面的人都在喊着,刘循公子做州牧,你可听见了么?”
刘璋怔怔地看着刘备,眼神散乱无光,过了好半晌,“哇”地一声打了个酒嗝出来。
“听见了……听见了,这是何等怪事啊……”刘璋抽泣了两声:“我那孩儿,为何要如此?”
“眼下不是盘算这个的时候。”刘备语重心长地道:“季玉,你可愿意把益州让给自家孩儿,以平息眼前的兵变吗?”
“让他做益州牧就可以了吗?”刘璋先是一喜,随即又沮丧起来:“唉,那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反手拉扯着刘备的袍袖,絮絮叨叨地道:“益州是我的,我是益州牧啊,我不给,他怎么能抢?”
刘备用力拍了拍刘璋的手背:“我明白了。季玉,你和我来吧。回我的军营里,我们一起压服叛乱,然后昂首返回成都!”
“成都?”刘璋问。
“当然,季玉,你是益州牧啊,还有这些忠诚的部下追随着你。你得尽快回成都去。”刘备温和地笑道。
“呼……”刘璋长长地吐气。
他看看左右之人。
原本簇拥随行的部下们,这时候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别驾从事张松还跟着,非常殷切地向他点头。他勉强站起身来,探首看看站在稍远处的黄权,黄权沉默不语。
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李严咚地一声大礼拜见:“李严愿追随使君,出兵平乱!”
“哦!哦!”刘璋被李严衣甲上的血腥气吓着了,他慌乱地看看刘备:“玄德,我听你安排。”
刘备退后半步,示意李严将刘璋扶起。
他环顾四周将士,朗声道:“涪城既然生变,伯祀所部必定会全力控制城门,以确保我们的后路。另外,文长所部也会很快向我们靠拢。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突出城外,与他们汇合。”
无论荆州文武,还是益州人士,此刻齐声应是。
傅肜所部亲卫甲士本来就驻扎在涪城的东门,做好了应变准备。刘备相信这一支精兵绝非益州乱军所能动摇。而在本营那边,魏延一向机敏善斗,绝不会坐视局面恶化。何况涪城不算很大,此处宅院距离来时的城门也不算很远。
刘备持剑在手,轻轻掂了掂份量:“我们这就走!尽快!”
乱军虽说缺乏指挥,可毕竟数量极多,这时候又有一批人围拢在厅堂四周。他们的脚步劲捷,动作十分剽悍,显然是益州军中出色的勇士。眼看着厅堂里的人们像有向外冲击的样子,他们纷纷呼喊威吓起来。
下一个瞬间,一支支箭矢仿佛密集的银线在空中穿梭,落入人群之中。
放箭的正是黄忠。
如果不仔细看,简直感觉不到黄忠在开弓之前的瞄准过程;只看到他不断从箭囊中抽箭,甚至有时候一次抽出两根、三根箭矢。在他手臂的拨动下,弓弦发出剧烈的嗡嗡震颤之声;每响一声,就有一箭如电光般射出,而眼前之敌,必定倒下一人!
乱军队中几名首领模样的,瞬间中箭;然后是立即发起冲锋的特别勇猛之士纷纷中箭;再接着是一些攀上墙台、屋顶,试图还射的弓箭手,他们来不及拉开弓,都惨叫着从高处滚落下来。
他们的咽喉中箭,额头中箭,胸膛中箭,肚腹中箭,手持武器的手臂中箭。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乱军死伤了二三十人,尸体枕籍,其余众人哄堂大乱。
荆州军甲士们随即暴起冲杀,如虎入狼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