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精明如李凤梧、如张杓。
一个大宋雏凤,一个天骄之子,会做出被人拿捏的文字狱事情来?
断然不可能。
至于谋反,更是毫无道理可言。
这两人都是文臣。
又不掌兵。
如何谋反?
那么,究竟是怎么贬官的?
除了李凤梧、张杓、赵惇、赵昚和赵恺,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朝野震惊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恭王赵惇被去了开府仪同三司一职,这边庆郡王赵恺虽然没有被加封为王,却转手就除开府仪同三司,这里面的门道意味深长啊。
其实也用不着意味深长。
赵惇被降为郡王,又去了开府仪同三司一职,更是被贬到地方担任一州知州,非旨意不得进京,这储君的人选,便只能是赵恺了。
除了几个当事人,没人知道真相。
然而当事人不会说。
于是,乾道六年的这几封影响大宋未来的旨意,成了历史上最为悬念的封赏和谪贬。
无数史学家想去探究其中的隐情都查找不到任何线索。
而赵惇,也成了历史上最莫名其妙丢掉皇位的人——任何史书,任何野史,都找不到一点关于此次事件的资料。
反正他就是这么丢掉了储君之位。
不提大内,垂拱殿里的赵昚,等来了上皇和吴太后,君臣父子二人,在垂拱殿里发生的争执,也不说汤思退听到旨意后在相公府邸失神落魄了半日。
青云街的魏府之中,魏杞知道消息后,来到东篱院,笑呵呵的对女儿魏蔚说道:“小蔚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啊,你那未来相公被贬官了,起用遥遥无期。”
魏蔚只是羞涩的笑,说了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魏杞哈哈大笑,很是快意。
同样是青云街的张府,张杓面无表情的接过旨意后,并没有过多的神色,反而面有哀戚——刚刚接到长兄张拭的家书,父亲张浚病重……
父亲恐怕要看不到恢复江山的那一日了。
而自己,怕也是要丁忧三年。
发生了这种事,自己回去丁忧,官家绝然不会夺情。
张杓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惦记父亲,回到书房,开始写折子,准备请假回四川老家。
忠孝难两全,但终究是要见父亲最后一面。
枢相公蒋芾,听闻诸多旨意消息后,站在院子里的树下,望着西北方向,朗声大笑,“魏公,汝之望成矣,大宋雏凤已鸣,天骄之子终成,我大宋江山将迎来千秋盛世,您看见了吗?”
蒋芾笑得很是快意,旋即出门。
陈俊卿,你小子可在,我要找你,大醉三日不归!
梧桐公社,李凤梧接了旨意后,也有些悲戚。
不是悲戚自己被贬官,而是回到梧桐公社后杜仲卿给了自己一封从四川绵竹送来的信,一封叔公张浚亲手所书,行字徒有形迹而无神韵的信。
看字迹,叔公张浚执笔的手已然难以发力。
这意味着叔公张浚即将油尽灯枯。
这位大宋枢相公,这位仕途轨迹却是一生戎马的文臣,终于要走到生命的尽头,然而他却再也看不见官家打造出盛世之后的北伐了。
又想起了叔公那一句词:
卸下铜甲,尽一世苍茫,跨马枪挑落日轻纱。
讨来白衣,谱一曲沧海,落笔轻书万骑奔流。
为臣者,当如张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