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汤思退何等人物。
很快想明白了这其中的曲折,显然王佐在弹劾之前,就想到了他兵部侍郎的身份,这个折子一到垂拱殿,官家第一反应是兵部尚书汤硕在自己的示意下开始对张杓发动攻击。
所以才会连自己父子也宣召觐见。
汤思退的猜想和事实却是很相近,只不过有一点他没想到。
那就是王佐在折子中,提过秽王一词,是出自汤硕之口。
反正他是笃定了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官家也不会去追问,追问了自己也可以推辞说是汤硕无心之言当然记不得了。
反正这个折子一上来,汤硕必然要被牵扯到兵部和张杓的斗争中去。
趁着这段时间的沉默。
张杓也理清了一些事情。
这个折子既然是王佐上的,官家又宣召了汤思退父子,那么很明显,很可能幕后推手就是汤思退父子,他们是开始准备打击自己。
王佐不过是汤思退父子的棋子而已。
但我张杓,岂是这么容易被打倒的?
张杓想到这里,又想起了某个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将自己从庄文太子之死的打击中拉出来的话:我挥袖青云江山,你拢袖乾坤定安!
我若是连这都应付不了,如何拢袖定安乾坤?
倏然间豪气横生。
总不能让你独得了这世间风流。
我张杓,天骄之子,岂能让你失望,岂能让你再赢我一次?
倏然狂笑道:“臣的意思?”
这就有点殿前失仪了。
不过此刻没人在意,因为张杓接下来的话振聋发聩,就算是赵昚,也被这袭话惊得不要不要的……
“臣自入仕,躬耕朝堂,薄有天骄之子益,然臣自知,才华之疏于纸,不如各科状元矣,唯有勤恳伺劳,唯有碧血丹心。”
“臣以祖荫,父浚致仕,曾说‘卸下铜甲,尽一世苍茫,跨马枪挑落日轻纱。讨来白衣,谱一曲沧海,落笔轻书万骑奔流,’,臣为文臣,不如父浚之武功,但以胸中浅薄墨华,望于官家盛世,轻书万骑奔流,承父之志,状庄文之雄心……然而尽是如此,秽王?”
“哈哈哈!”
张杓放声大笑,“秽王?!”
“可笑!”
“何以秽王?”
“何为秽王?”
“何敢秽王?”
赵昚默然无语。
王佐眼神复杂。
汤思退面无表情,心里波澜起伏……张杓这是要反击了么。
汤硕则暗暗叫苦,恐怕下一刻,张杓的矛头就要指向自己了……毕竟在张杓看来,王佐的折子肯定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然而谢盛堂终究是内侍省都知,深谙殿前礼仪,见状咳嗽一声,示意张相公,别太端了啊。
小心官家翻脸。
然而赵昚并没有表示。
张杓却盯着王佐,大声怒斥道:“竖子贼心,莫须有之名,曾谄误我大宋忠良,如今竟又妄图故技重施,我张杓不如岳将军矣,尔等也不是那奸相秦桧!”
这话诛心!
话音落地,不仅汤思退父子和王佐脸色巨变,就连赵昚的脸色也唰的一下变了。
谢盛堂更是忐忑不已。
这话是把双刃剑,很可能伤得了王佐和汤思退,但也可能伤了张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