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凤梧和王之望身在局中,已有些看不出清楚形势,其他人又何尝不是。
高寿昌不见大宋使君,这件事很快被大理朝臣知晓,一时间大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局内人看不清楚,但局外人可清楚的很。
反正就一点:高寿昌、大理皇帝段正兴父子,高家观音派,这三波人马肯定想要借出此次大宋使团发作,重新洗牌。
至于具体如何,大家根本不用管,该站队的站队,不该站队的别乱站队。
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和王之望一番密谈,因王之望的灵犀突至,李凤梧也隐隐摸到了门槛,觉得有人是想借机搞事情,而自己和王之望应该如何应对?
李凤梧喝了口茶,沉默了许久,望向王之望,“王学士,绳子尚在否?”
王之望犹豫了刹那,点头。
明确告诉李凤梧,咱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管这件事走向如何,作为大使节和使团正使,两人要么一起获功,要么一起贬职。
对此王之望很有些无奈,暗暗恼恨柳子承和钱象祖为何要见高观音隆。
李凤梧察言观色,知晓王之望没有骗自己。
否则他也不会指点出钱象祖和柳子承可能见过高观音隆的事情来。
于是轻声道:“春节前,我见过一人。”
王之望有些不解,李凤梧见过谁,还能扭转现在这个局势:只要高寿昌不见自己和他,就没法说服高寿昌,没有高寿昌的首肯,大理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同意增加滇马至大宋。
李凤梧淡淡说出一个地名:“崇圣寺。”
王之望先是一怔,继而一惊,“段正严?!”
李凤梧点头,“没错,正是此人,而且我已和他说好,只要按照他和段正兴的意思去做,大理愿意将每年和大宋贸易的滇马数量提到六千五百匹。”
王之望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之前还觉得柳子承和钱象祖两人做事犀利不顾后顾,大有年轻人的锐利风气,现在看来,和李凤梧一比,这两人还是愣了啊。
连大理的太上皇都被他搞定,这件事似乎向着好的局势发展。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搞定高寿昌。
如今的大理第一人,只要高寿昌不同意,就算是段正严出来说话,都不管用。
偏偏现在高寿昌担心高观音隆和段正兴两父子勾结,趁着此事要发难于他,坚决不给自己和李凤梧机会去见他。
这便无法说服高寿昌。
所以要想不被柳子承和钱象祖独功,两人要想保住仕途,必须要说服高寿昌,而说服高寿昌的前提是要按住高观音隆,不让这货趁这个机会勾结段正兴父子发难。
这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比登天。
然而李凤梧想的却不一样。
笑了笑,问王之望,“王学士,你觉得高寿昌还有多少年可活?”
王之望不解,不明白李凤梧为何问这个话:“高寿昌如今不过四十有余,养生有道,再活二三十年并非难事。”
“那么你觉得高观音隆如今有多少机会能把高寿昌拉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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