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里,赵昚和诸位重臣以及赵恺皆在。
赵昚本来就后悔了如此重罚李凤梧,是以才会问了谢盛堂一句,谢盛堂不笨,知晓大官要找台阶下,立即着人去通知了西府重臣。
因此当陈俊卿等人为李凤梧说情之后,赵昚颜色温和的下旨,原宣德郎、秘书少监李凤梧言过,姑念其襄阳死战有功,官家体恤,收回其流放之罪。
当然,贬官还是要贬。
宣德郎被夺,暂职秘书少监。
这就有点宠溺过度了,想必明日的大朝会上,又会有人就此事上奏……这就不是陈俊卿等人担心的问题了,官家自己会去应对。
一众人退下,赵恺也想要低调的告退,却被父亲瞪眼留了下来。
赵恺暗暗叫苦。
早知道西府诸位重臣要来说情,父亲又有反悔之意,自己就不该来垂拱殿,不过也好,就算自己因此被父皇责备,至少也明确无误的告诉了李凤梧。
为了你,我愿意被父皇责备,哪怕降为郡王也在所不惜。
得此一士,可抵雄师一军。
赵昚没有立即喝问,而是直直的盯着赵恺,看得赵恺满头冷汗。
良久,才问道:“你什么时候和李凤梧走到一起的。”
随着李凤梧和赵恺的关系大白于世,争储的势力终于彻底浮出水面,三个皇子,各有势力,且如今都在自己心有一定分量。
赵昚心中有种感觉。
也许今日之事,便是争储之始。
赵恺心中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说话也是门艺术,现在大家心知肚明自己和李凤梧是一伙,但表面上当然不能说。
李凤梧毕竟是父皇的臣子,而不是自己一个皇子的臣子。
况且李凤梧的态度也很明确,先,他是父皇的天子门生,其次,才是我赵恺的谋臣。
想到这,赵恺朗声说道:“父皇折煞孩儿了,李凤梧是本科进士探花郎,天子门生,就算他和儿臣交好,那也只是私情,从始至终,这位大宋雏凤,都只是父皇一个人的臣子啊!”
赵昚心中笑了,这个二儿子这两年的变化看在眼里,真是越来越讨人欢心了。
不过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被忽悠了,神色缓和了一些,道:“别避重就轻,朕也知晓你这些年受过的委屈,李凤梧此人,朕也确实喜欢,是个治世良臣的好胚子,若你们之间只有私交,朕是不信的,朕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李凤梧心中何想。”
赵恺松了口气,看父皇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责备自己。
想来也是。
老大赵愭和钱家,老三赵惇有李家,自己在朝中并无明显的支持势力。
若是交好一个李凤梧,父皇也要责备自己,甚至惩罚自己,那也太让自己这个皇子无所依靠了,沉声道:“从认识李凤梧的那一天,他就明确的告诉儿臣,这天下是父皇的。”
言下之意,他李凤梧也是父皇您的。
赵昚心里乐了,面上却不动声色。
结合所有事情,赵昚确信二儿子没有撒谎,李凤梧当了襄阳知县,就贪了几千贯会子,回到临安担任秘书少监,又将贪银子的把柄送到自己手上。
如果他的心中只有儿子赵恺,那么断然不会将把柄送到自己手上。
这小子啊……
真是玩得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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