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介意的笑了笑,“张侍郎何出此言?”
张杓知道汤思退揣着明白装糊涂,也不点破,说了个貌似是题外话的事情:“听说李凤梧已经到了建康,大概要不了多久,就会回临安任职秘书少监了。”
钱象祖眉毛挑了挑,手上的茶杯洒了几滴。
汤思退看在眼里,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看见李凤梧乘风一般仕途青云,终于坐不住了么。
话说回来,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李凤梧竟然只用了半年,就从承事郎爬到了从五品的秘书少监,这速度比如今的翰林学士承旨周必大还要狂野啊。
“李凤梧说起来还是你那堂姐张约素的儿子,算是你张家远亲,张侍郎应该感到高兴的罢。”
这话有点讽刺人了。
张杓打了个哈哈,“汤相公说笑了,张家是张家,李凤梧是李凤梧,某可不敢高攀大宋雏凤。”
汤思退也打了个哈哈,“某失言了,还望张侍郎原谅则个。”
话锋一转,又道:“他回到临安,貌似和本相没有关系,倒是某些人似乎要担心了罢。”
这便是在对张杓说,我忧心的与李凤梧无关,倒是你们那位殿下要担心了。
用的自称是本相,摆明了告诉张杓,李凤梧在我这个相公眼里,还没有分量,他对我汤思退也没什么威胁,还不足以成为和赵愭合作的理由。
张杓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放下茶杯后才抬起头看向汤思退,“是么?假设如相公所言,那么依他一贯逆来顺受的行事风格,貌似那个某人也不用担心他,只不过如今枢密使的位置上坐了个陈俊卿,右相又是三洪之洪适,如此相公怎么看?”
从建康到临安,李凤梧遇事都是临阵变化,各种防守破解,如果不是父亲付出致仕的代价,他哪能有今天。
这样的人就算官再高,在张杓看来,也构不成威胁。
因为他从不主动进攻。
汤思退闻言眼角跳了跳。
一旁的钱象祖听得心驰神往。
卧槽,这才是高手对决啊,别看话里都是各种客套话,也很少涉及政事,只是说了几个官职变动和人名,但其中勾心斗角的信息海量了去。
能和汤相公掰手腕,张杓天之骄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祖父和殿下让自己跟着他,真是明智之举。
原本对张杓仅有的一点不服也随之消弭。
听到陈俊卿和洪适的名字,汤思退果然有些动容,眼角跳了跳后说道:“张侍郎恐怕要思忖一下,你口中的那位李凤梧真是逆来顺受之辈?或许之前是,毕竟他之前根本没有资本,他能动用的关系都是外力,所以他从不主动出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是从五品的秘书少监,而且这明显是个过渡官职,恐怕回临安要不了多久,就要进入中枢部门了,说不得也要成为六部侍郎……”
顿了顿,“难道张侍郎真以为,敢连续抗旨的人,会是逆来顺受的硕鼠,每次都等着猫来进攻?”
摇摇头,“如果某看的不错,接下来临安有好戏看咯。”
张杓愣住了,对啊。
李凤梧这家伙是抗过官家旨意的人,虽说抗旨有父亲的指点,但那何尝不是李凤梧的本意,这样的人真会永远处于防守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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