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承终于说话,“师兄,这是何苦呢,以往你去秦淮,甚至在道场里勾搭上了前来听道的林家夫人,师弟也从没说过一句,只盼着师兄能悬崖勒马,为什么一定要走极端呢。”
李凤梧苦笑,轻声道:“景秀你想要的,不过是个富贵生活,我可以给你。”
景秀眸子里只有绝望,“是啊,你可以给我,但如果没有今天这件事,你眼里能看得见我们这些低下的人,偌大的琼绾道场,只有师父才能和你平起平坐,到了现在,你终于看得见我了?”
顿了一顿,甚是凄然的笑了:“齐承可以可怜我,郑合也可以可怜我,唯独你李家小官人这样的富贾子弟,你的施舍只会让我恶心!”
李凤梧心中越发沉重,“你待怎的?”
景秀低首看了一眼,没有惶恐只有哀默的文家大娘子,沉默了一阵才道:“你想救人,那就给我跪下!”
虽然元明清的人经常下跪,但无论在哪个朝代,下跪都是一种屈辱。
齐承大急,“师兄……”
却听得文淑臻闷哼了一声,肌肤间顿时血流如注。
李凤梧心中一惊,慌道:“切莫急躁,我跪便是。”
从来只跪天地君亲师的李凤梧,不得不低头,看了一眼文淑臻,苦笑着缓缓屈膝。
齐承和郑合口瞪目呆,哪里会想到李凤梧竟然真的愿意为了文淑臻而向景秀下跪,同声大呼:“小官人,不可!”
文淑臻一直哀默着没有说话,见到李凤梧竟然愿意为了自己下跪。
那双哀莫大于心死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丝的色彩,忽然凄婉的笑了笑,“不用呢。”我不要你如此……
说完无视脖子上的匕首,骤然站了起来。
众人大惊。
李凤梧睚眦目裂,“不要!”
然而似乎一切都迟了,众人眼前只见血花绽放……静悄悄的绽放。
李凤梧抢身过去抱住文淑臻。
郑合同时猱身扑向景秀。
接住文淑臻,眼前只有一片嫣红,李凤梧忘记了那个持着匕首的景秀,仔细瞧向伤口,顿时松了口气。
文淑臻忽然求死,景秀终究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本能的抬了一下手,也就是这一抬,文淑臻捡回了一条命,虽然鲜血汩汩,但却没有伤着颈项间的动脉。
伤口极深,如一张哭泣的嘴唇。
在血肉之间,李凤梧清晰的看见了那根白色的大动脉。
只要再深一颗米,文淑臻就要香消玉殒。
松了口气,从文淑臻怀里掏出一方丝巾,死死的压住伤口,对齐承吼道:“去叫郎中!”
然而齐承此时却手软脚酥的坐在了地上:景秀也倒在了地上,那柄雪亮的匕首此刻正插在他的左胸之上,鲜血汩汩而出。
身体犹在轻颤。
看向李凤梧的眼神充满了憎恨,宛若不共戴天之仇,“我恨死了你们这些纨绔富家子。”
话音渐轻,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估计这已一昏死,要不了多长时间,便真的死了。
匕首插中心脏,大罗金仙来也回天乏术。
郑合坐倒地上,失魂落魄的看身旁已经昏死过去的景秀,又看了看自己双手,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怎么办,我杀人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