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往还是考三场,庆历新政之后,改成了三天连考。
春闱期间,考生都要在国子监贡举内被关上三日。
作为应试高手,李凤梧贯行秋闱的策略,
先做简单的送分题,再做中等难度的平行题,然后做高难度的选拨题,最后是遴选人才的秃头题。
是以先做帖经,即是默写论语中的经典段落,属于基础送分题。
毕竟参加春闱的都是秋闱高中的举子,能过秋闱之人,谁不是将论语倒背如流,区区默写,别说李凤梧没难度,贡院里随便逮一个出来都能轻松搞定。
李凤梧小心翼翼,一个字一个字谨慎的书写,在天黑之前,将帖经搞定,有趁着天光未黑,仔细检查了好几遍,这才将帖经答案誊抄到考卷上。
有了秋闱的经验,李凤梧一入夜,就迅速吃饭,洗漱,然后铺好棉被,缩进被窝里数水饺。
若是睡得太晚,被先入睡的人打呼噜惊扰,今夜就便想休息了。
监考官和考务则要辛苦一些,需要分工守夜。
清晨醒来,李凤梧果然发现不少人精神萎靡,显然昨夜未能睡好。
都是竞争对手,敌人的失败就是自己的成功,李凤梧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没办法,谁叫自己就是这么的腹黑呢。
吃了朱唤儿准备的吃食后,在原地运动了一番,做了些许深蹲,活络开身子之后,又去倒了杯热水备着,一边磨墨一边准备答题。
因昨夜反复检查了帖经,今日不用再检查,立即着手墨义答题。
墨义,又叫经义,就是围绕经义及注释所出的问答题,这对自己而言也不难,毕竟这段时间看了那么多注解集,且又有过目不忘的金手指。
先在草稿纸上将答案草拟好,然后仔细检查核对之后,再一字一字的誊抄到试卷上去,堪堪在午饭饭点前做完墨义,李凤梧先吃了午饭,虽然是春天,但今日依然艳阳,有着小小的春困,意思便意思着小憩了一会。
小憩之后,去洗了个冷水脸清醒一下,收拾妥当正襟危坐准备着手最重要的诗赋论。
大宋科举考试,要求必须是格律诗,赋也是律赋,这个要求是相当苛刻的,对考生的文学素养和基本功要求极高。
比如诗,首先讲究一个破题,和明清八股文中的破题差不仿多,要求考生从《十三经》中找出题目出处,然后破题,这要求考生对《十三经》背诵得滚瓜烂熟才能做到。
而科举所作之诗和寻常作诗不同,是官场诗,甚至有可能被天子看见的,因此思想内容上,都必须得伟光正,缺乏灵动和灵韵,这样一来,就加大了考子对诗的形式和用词的掌握,做出来的诗在对仗、用韵上不能有一点差错,当然,还得切题。
若是有一点差错,那么对不起,只有黜落。
律赋也是一样,不仅用韵讲究,还限韵,甚至于连次序也是有讲究的,什么起承转合八韵贯通,比填词还难。
这对寻常士子来说,真的是要挖空心思的考试,尤其是那些才情斐然的俊才,在应试诗赋上往往会有不好的一面:写得好的诗赋句子很是喜欢,可偏生在形式上不甚完美,让人极其难以取舍。
李凤梧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将诗赋作好,仔细检查之后,又反复修改,直到在形式上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誊抄到试卷上。
做完了帖经、墨义和诗赋,明天的任务就是剩下的就只有策五道,时间充裕的很,李凤梧并无丝毫担心。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李凤梧决定冒一次险。
洗漱之后并没有急着入睡,而是在被窝里推敲五道策论,心中有了大致的雏形之后,却发现呼噜声此起彼伏,只得苦笑。
果然,睡晚了着实有些蛋疼。
第二日一大早,天色微明,李凤梧便起床,昨夜睡得不好,今日精神略有萎靡,好在今日是最后一天,坚持一下就好。
洗漱之后开始写初稿,然后仔细斟酌反复修改,终于在午时末将草稿拟好,然后又花了一个多时辰,未时末,将五道策论也誊抄到了试卷上。
然而这并不是就完了,李凤梧还需要仔细检查一遍。
这一次检查,主要是检查誊抄中是否有错别字,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避讳。比如当今官家名字叫赵昚,那么试卷中绝对不要出现昚这个字。
而上皇赵构的名讳也是要避讳的,不仅当今官家和上皇,太祖太宗和历代皇帝的名讳,都是要避讳一下的,否则便会视为不敬而黜落。
仔细检查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李凤梧长出了口气。
答完之后不能提前交卷,直到申时末,贡院广场上响起一阵阵密集鼓声,示意该收卷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