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散朝后,汤思退走出殿门,果不其然,张浚也走在最后。
于是当今大宋两位权势最高的相公非常有默契的并肩而走,周围诸多中枢重臣见状,罕见的没有过去凑热闹,就连刑部侍郎张杓也默默的回了自己在刑部的签押房。
大雪后的第一个朝阳缓缓升起,大内沐浴在一片惨白的昏黄中,颇有点朝晖映无情的韵味。
张浚轻轻撩了撩衣摆,“那个局甚好,是个死局。”
汤思退面无表情,“与某无关。”
张浚一笑置之。
汤思退又道:“值得吗?”除去政治观点不同,汤思退对这位老人还是有着一些敬佩,此时抛弃心中芥蒂,忍不住问了句,话音出口便后悔了。
果不其然,张浚不无讽刺的道:“汤相公怕是不能理解的罢。”
沉默着走了许久,再走便是分叉,直走是东府中书三省的签押房,左转是西府枢密院三衙的签押房,两人注定要在此处分道扬镳。
汤思退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还没过招就结束了……
“苟悦,赵云宸,程大昌,钱象祖,杜回,赵惇。”汤思退只是淡淡的说了几个名字,旋即又说了个石破天惊的词:“立储!”
张浚双目骤然睁大,没有说话。
这位身材高大的老人走向西府,隆兴二年的第一轮阳光洒在他身上,拖出一道极其迤逦的影子,却让人觉得分外沧桑。
汤思退叹口气,张浚驼背了……
这位立朝几十年的君子,明日朝会必然会遵守和自己之间的君子之约,两度为相的张浚,就要如此黯然致仕么?
李凤梧在梧桐公社等待着朝会结论,也等待着叔公张浚的出手,却并没有等来什么实质性的好消息,只有叔公张浚的一封手书:“敢把朝堂作战场否?”
李凤梧茫然摸不着头脑,不过下午时分,皇城司着人送来了通报,大内也来了旨意,让承事郎李凤梧第二日大庆殿早朝。
直到此刻,李凤梧才豁然明白,叔公是让自己在朝堂之上和陈伸对质么……
难怪会说敢把朝堂作战场否。
恐怕这也是叔公赶赴临安之前就想好的谋略,明日大朝会,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
只不知道叔公究竟做了什么。
如果这次朝堂对质不能将这个死局破开,那么自己就真的完了,叔公也清楚这一点,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只能绝地反扑。
这一夜李凤梧彻夜不寐。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四人:国子监祭酒陈伸,刑部侍郎张杓,以及邓王赵愭和恭王赵惇。
张杓是忧心父亲,陈伸是担心明日之事,而两位皇子睡不着,前者兴奋后者惊恐,只因两人都得到了一个消息,大宋的相公汤思退和枢密使张浚,会在明日朝会上提立储一事!
邓王赵愭早有计划,得知汤思退此举后,很是雀跃,这位相公终于站到自己这一边了,而恭王赵惇听闻消息后却似晴天霹雳。
自己根本就还没想过这事,为何汤思退和张浚会在这个节骨点提起立储的事情来,他们要立的人断然不会是自己,只能是大哥赵愭。
赵惇感到了骨子里的恐惧,原来赵愭早就在筹谋立储的事,自己竟然还被蒙在鼓里,竟然还有闲心去对付一个区区承事郎。
真是讽刺的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