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宫内,辛弃疾双手被束缚在背上,头发略略有些凌乱,眼窝深陷,眸子里却闪着让人心悸的锐气,一身旧衣,让本就皮肤黝黑的他显得越发清瘦。
闻得邓王殿下喝问,辛弃疾案首挺胸,男人气魄宛若大风起,“某自起义,归于宋境,便一心家国,无时不刻无望着热血洒边疆,保得先父先祖之仇,又保得官家圣恩。然某也非孑然一人,在东京之时便视得义姐,感情甚笃。适时义姐弃暗投明,离开金国来到我大宋境内,某虽知义姐身份特殊,然而我大宋乃礼仪之邦,某纵是被千夫所指,也断然不能弃义姐于不顾,是以殿下此问,某问心无愧。”
其实辛弃疾和耶律弥勒早有供词,今日审问不过是盖棺定论而已。
听得辛弃疾大义凛然之话,张浚、陆游和薛岭暗暗点头,赵愭也松了口气,结合之前审问的口供,这辛弃疾断然没有通敌的嫌疑,这倒是让自己轻松不少。
若辛弃疾真通敌那才叫麻烦。
赵惇心中不爽到了极点,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挑起的,当初派人前去说服于辛青兕,让他听命自己,不料被这货大义凛然的骂了回来。
说什么辛某一腔热血,报效的是大宋家国,而不是你某位皇子。
赵惇恼羞成怒,你不是一腔热血么,我就让你步那岳鹏举的后尘,让你一腔热血无处洒去。
哪知一封奏折送至临安,却引来了邓王赵愭。
赵惇心里懊恼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先斩后奏,符离大败,自己钦差建康,杀了辛弃疾又怎样,到时候木已成舟,父皇也不会降罪于自己。
可惜啊……张浚这货太掣肘人,有他在建康,自己便若龙游浅滩。
甚至于那薛岭也唯张浚马首是瞻。
如果当初能让薛岭配合自己,要杀辛弃疾就简单多了,可惜这位直接受命于朝廷的中护军太过迂腐,他本可不受张浚节制,却偏生要作践自己,唯张浚马首是瞻,着实让人恼恨。
事到如今,想杀辛弃疾已是万万不可能了。
不过……赵惇心里冷笑几声,辛弃疾能活下去也无大碍,你李凤梧这次是栽定了。
赵愭看向张浚和薛岭,“二位对辛签判之言认为如何?”
从辛弃疾到辛签判,这说明赵愭已认可辛弃疾的话,显然是要判他无罪了,张浚和薛岭自然如释重负点头认可,辛弃疾本来就没罪过。
这一切都是旁边那位恭王殿下搞的鬼而已。
张浚好歹也是江淮宣抚使,薛岭是中护军,统率江淮南营等,足足掌控着四万多兵马,赵惇在建康这些小动作怎么可能瞒过他俩。
赵愭让人解了辛弃疾的手脚铁镣,亲自上前扶着辛弃疾,“官家慧眼,早在临安便说过,辛青兕是我大宋英雄,断然不是通敌卖国之辈,今日听得辛签判之言,本王心中大定,些许日子,辛苦你了,本王一定上奏官家,好生补偿于你,必不使你一腔热血付之东流!”
辛弃疾双目微红,对这位邓王殿下好感大增,恭谨行礼道:“谢殿下,卑职必当死而后已报效朝廷,绝不辜负官家和殿下恩情。”
赵愭挥挥手,“你有此心甚好,且先坐下。”
赵愭回到座位,看着耶律弥勒,拿出她的供词,皱眉问道:“耶律弥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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