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无耻的人啊,卿义再次无语相送。
见他哑然看着自己,李薇又道,“北辰国能人辈出,那边站着的一溜人,本事都大着呢,大师方才这番话说得好似我北辰国无人才似的,朕听了可不爽。”
卿义只好哈哈赔笑,“陛下说得好有道理。”
李薇道,“大师且看,西榷有耆老坐镇,我们也有压轴的。大师既然周游列国多年,那么请看,站在木桩旁侧的那位年轻人,你可认识?”
卿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见一位颇为高大的英伟男子,穿着不像北辰国人,一身价值不菲的衣衫,第一眼看去不会有人把他当成参赛者,倒像是哪个皇亲国戚的公子。
“他?”卿义思量了片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却没再说话。
李薇有些诧异了,难得看到卿义大师这么一副戒备的神情,北战到底是什么人呢?
卿义又忽而扬起了笑,“陛下,这一局,似乎也不必担忧了。”
看和尚如此轻松自在的自信,李薇虽是稍有轻松,可对于北战的身份却是彻底怀疑了。瀛湖国的皇族她也大概了解了一二,但像北战如此年纪样貌的似乎没有对的上号的,他到底是谁呢?
至于北战本人,此刻也在寻思着请他参赛的主人究竟是谁。这几日都跟随着参赛者一起训练,偶尔请了假出去找人,却从来没把那位只出现过一次的主人找到,他甚至还请崔越直接带他去见主子,可那个崔越护卫简直冷得要死。直至今日已经要参赛了,他还是没能看到她人。
他的金主真是够能藏的,任凭他派出那么多人居然探不到一丁点消息。
当耆老的目光对上北战时,目光微眯,拄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那双看不到的腿也不可见的挪了挪。
“耆大国师,好久不见了。”北战从容地打招呼。
“戎将军。你怎么会来到这?”不怪耆老对此人如此忌惮,实在是曾经两国交战时,他在他手里吃过一次大亏,那是他人生当中最悲惨的一次惨败。也是让他夜晚噩梦缠身的一次经历。
“我这不是想念耆大国师了么,特来此再次与耆大国师讨教讨教。”北战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让耆老双唇连带着白胡须也微微颤抖起来。
“哼,今日是西榷国和北辰国之间的赛事,本国师劝你最好不要掺和。”
“哟。看来国师大人并不欢迎我。可我这番秘密到北辰来,就是为了要让北辰国承本将的情呢,你说怎么办?国师大人这一次亲自上场,可比上一次坐镇指挥要辛苦了。难得再次能和耆老当面对一战,机会难得呢,我北战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回。”
对方坚决气势不弱,耆老已然出场,就封不能怯场,只好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此,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李薇看着赛事进行,也知道两位参赛者谈了些话,知道两人认识。
而若是卿义说的话有那么点深意,想必耆老有了什么把柄抓在了北战手里,或者说,曾经在北战手里吃了大亏。
现场有一百根树木的年轮横截面,被悬挂于人高的横幕上,大小形态都很相似,在一炷香的观察时间内。找出被杰出画师添加了两笔色彩的一个年轮图案,用时短者获胜。
当鼓声响起,两人分别开始观察,耆老额头已经冒了汗珠。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全神贯注盯着眼前的一百个树木切面图案。然而每当北战白衣纹金长袍在他眼前晃过,他就会分神地想起曾经的打败和狼狈,以及西榷国将士满身浴血的情形。
观战的人都屏息以待,可以明显看到北战的身形和观察时间非常快,而略显佝偻驼背的耆老则在一开始的快速移动后。渐渐就慢了下来,而额头汗珠也越来越密集。
莲美人焦虑不安地绞着手帕,这一局让耆老上场,本是最稳打稳算的,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对战的那位年轻人究竟是何人,竟然这般厉害?
一炷香时间很快就燃尽。
接下来画师就绪,但要先挑选出来一根木桩截面。北辰国把挑选机会让给了西榷国人,正好是莲美人。
莲美人被蒙上了黑布条,手里捧着一束花,她背对着所有年轮,随手把花束往后一丢,正好落在了一个年轮上。
画师即可上去添加了很不显眼的一笔。
耆老和北战又开始了观察时间,毫无意外的是,北战依旧赢得相当轻松。而耆老在最后一刻也没能把年轮选出来,在宣布比试结果的一刻,他的腿软了软,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耆国师,承认了!不知国师大人是否注意到,树木年轮越大,年龄越老,条纹则越大越多,直至最后被人砍下来观赏。国师大人可要认老啊。”
北战露出胜利的笑容,看着耆老带着郁恨的目光退下,他收回得意的说谁呢,眼尖地突然瞥到了场中另外三位杰出的人物。
除了西榷国的使臣外,场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这位胜利者身上,可那在角落的三位衣着不凡者又是谁?
官千翊、卿义大师以及中间身穿龙袍的北辰国陛下在所有的观赛者中尤为显眼,他们三人虽在赛场中的角落,倚靠红木围起来的雅间,可三人此刻却站着在讨论什么,背影矜贵而清晰,北战第一眼就看到了李薇那颇为熟悉的身影。
难道会是她?北战神色微微变了,若她真的是这样的身份,也不怪他查不到消息,北辰国的保密网比瀛湖国的要严密多了。然而如此,这下一战,他是不是得更积极些?想到那位崔越安排他们依次上场的次序,他头一次有了清晰的抉择。
北辰国帝女是吗?她似乎也答应过他,赢了会有奖赏的。
莲美人早已把耆老扶了下来休息,“耆老,您现在这样的状况可不能再继续了,下一场,让陈曦去吧。”
耆老缓和过来,面色苍白。目光迷茫地看向依旧站立在场中的北战。他如今是老了吧,就这么一场比试,竟然像耗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他似乎有些看不清人影了,只好挥挥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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