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见大家一宿未睡,均已带倦容,于是嘱咐道:“刘大人,我看他们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大家不妨各自回房休息片刻,由我、唐宫主与文盟主留下等候即可,刚好太子托我有话要问展促。”
刘岱融一听,心知昙水必是有秘密事情要与那展促询问,当下带着其余人安整。
“我也留下,”云岚走过昙水身边,低声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昙水轻轻点了下头,文龙跃与唐瓷到外面把守,大厅于是只剩下昙水、云岚与展促。
“展促,你莫要误会,太子对你携部下归顺朝廷这件事十分高兴”昙水看着展促,道:“只是我对那西天欢喜佛的传说有点好奇,怕你言辞不便,所以支开旁人,想要弄个明白。”
展促一听昙水并非怀疑他招安,随即放松了戒备道:“我知道的必定全部都告诉你们。”
云岚点点头,道:“你是西天王朱筠琛麾下的一员大将,掌控他的半数兵马,你可知西天欢喜佛是从何时开始的,又是由何而来?”
展促回忆道:“自我懂事起,西北就没有过安宁。地处偏远,朝廷懒得多管,虽不敢有大干戈,但小打小闹总是不断。那时我年轻气盛,也曾参与其中,但并无立场,直到后来被人引荐给朱筠琛,才开始跟他在西北打拼。刚认识主公,也只是为了钱财兵力,但之后才慢慢佩服起他的军事才华和统帅天赋,一心一意地为他卖命。据我所知,像我这样跟随他的人不占少数,主公对我们这些属下也一直十分慷慨。西北穷苦人家居多,手头有钱了,父母老婆孩子安顿好,大家自然对他忠心耿耿。他有一尊欢喜佛,时时供奉着,每日都亲自为他擦拭,旁人连碰都不让碰,我们几个部下都以为他笃信佛法,于是他就有了外号叫西天王。一日,我们要与几个厉害的对手对阵,军心摇晃之时,他拿出那尊欢喜佛,当着全军将士的面,道,‘我自封为西天王,只因有这尊西天欢喜佛庇佑,天早已预言,得欢喜佛者,得西北,如今这一场小仗,又如何能挡我西天王麾下之神威。’不知是不是迷信,他这么一说,将士们顿时增了气势,那场仗也赢得非常漂亮。自此,西天欢喜佛的传说遍布西北。”
“可是,朱筠琛死后,欢喜佛既然在你手上,你为什么不拿出来昭告全军部一统军心。何以他死后,旗下就变得四分五裂呢?”云岚问。
“实在是我没有主公这样的领导才能,”展促道:“不瞒你说,我们几个将领都发现,也许这尊西天欢喜佛在主公手上,能让他变成雄霸一世的西天王;但在我们几个手上,他变得就只是一尊佛。”
昙水见过朱筠琛的本事,心头一沉:“所以你们谁都不服气谁?!”
展促叹了口气道:“不错,此后我们便内斗不断。这三年来,我们原先几个部下之间少说打了近百次仗,不光兵力大损,还劳命伤财。渐渐西北只剩下我展促和一个叫孙钰为首的两拨人马。但我也心生倦怠,老实说,再这么斗下去,我连下属的粮饷都拨不出款。”
“当年朱筠琛一统西北,也可说是富甲一方,”云岚想了想,问:“他忽然逝世,照说留下的财宝也不会少啊,何以……”
“我们几个当时也这么想,”展促道:“主公失踪后,我们前前后后不下十次,去过他的寝居搜查,但真的一无所获。那时我们还对那尊西天欢喜佛抱有厚望,心想兴许主公把敛宝的秘密藏在佛上。后来,我无意得到那尊佛,专研琢磨许久,发觉这真的就只是一尊佛而已。”
“我相信你,”昙水道:“你的情况如此,其他人的状况也应该与你不相上下。如今你既有意归顺朝廷,其他西域各众为何仍在坚持呢?”
“昙姑娘的意思是,他们如此笃定的坚持,”云岚眼光一转,道:“难道是有新的靠山,或者是受人鼓策?!”
“这一点,我倒不清楚,”展促有些迷茫道:“不过我下面的小兵曾告诉我,孙钰那边的军饷的确不少。我虽不是个好人,但也有良心,我部下那些小兵也是有父母妻儿的。若跟着我,哪天战死沙场,连个补恤都没有,反而归顺朝廷,起码还有保障。”
“你可知昨天来水岳厅盗佛的那个蓝衣女子是什么人?”昙水忽然想起,问:“她的打扮和服饰很特别,那等不死不休的意志,倒像经过特别训练的杀手死士,西北各众,你可知还有谁有这样的势力?”
展促想了又想,却终是摇了摇头。
“你或者孙钰,之前可曾与那沐王府的管家有过交往?”
“当年主公驰骋西北,云南王府对我们自然恭恭敬敬,往来甚密。沐管家那人,我倒没什么深交,反而孙钰与他志同道合,交往频繁。”展促道。
云岚不解:“志同道合?”
“他俩都是好赌之人,”展促解释道:“在西北那时,倒经常看到他们一起去赌坊寻乐。”
昙水与云岚对望一眼,心中似乎更确定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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