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其以往只听说陈旭勇武过人,却有些不以为然,今日见识到他的一吼之威,心中登时有些惧怕,再看到陈氏子弟虎视眈眈,连声答道:“怎敢戏耍大郎?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买虎。”
“如此甚好,正所谓来者是客,你既然前来买虎,我们就不好为难与你,一口价,一百万钱。”
“什么,一百万钱?你怎么不去抢?”
才开始听到陈旭说不为难与他,张其还心中欣喜。
他虽说带了三四十人,但是看到一个个杀气腾腾的陈氏子弟,也是心中惧怕。却不想陈旭狮子大张口,一下就要价一百万钱。
一只猛虎市价25万钱,再贵也不会超过30万钱,100万钱绝对是讹诈。
张其虽是纨绔,却也不是草包,而且100万钱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个小数目,当下就出言拒绝。
“如此,你是来戏耍与我?”
陈旭捏紧拳头,关节咔嚓作响。
往常只有张其仗势欺人,却不想今日反而被陈旭勒索,当下十分恼怒,居然不再害怕,昂首挺胸大声说道:“你欲强卖猛虎与我耶?”
陈旭见张其居然不再惧怕,心中大奇,然后突然哈哈大笑。
蔑视的看着张其,环视众人说道:“我素闻张家富裕,却不想连一只猛虎都买不起,如此看来,濮阳张家亦不过如此。”
陈旭话毕,陈氏子弟哄然大笑,当即有人骂道:“买不起就滚,别在此处丢人现眼。”
“濮阳豪门大户不知凡几,你买不起,自然有人买得起。你若无事,速速离开,莫要挡到我等卖虎。”
话毕,陈旭睥睨张其,满脸不屑。
张其闻言满脸通红,仅为一人意气之争的话,他绝不会花100万钱买虎,若是扯上家族声望,身为世家子弟的张其又岂会退缩?
有汉以来,家族势力极为强大,在世家子弟眼中,家族的利益、声望远超一切,哪怕是纨绔如张其,也不会视家族声望受损而无动于衷。
若是别人,对于如此讹诈的行为不会理睬,因为哪怕有人如陈旭一般使出激将法,被激之人即使不买别人亦不会买,如此家族声望就不会受损。
但是张其一家飞扬跋扈,在濮阳郡内竖敌颇多,众目睽睽之下,难保有他人为了落张家脸面当众将猛虎买去。
如此一来,张家颜面何存?
毕竟,100万钱对于张其个人而言不少,但是对于一个大家族而言,也不算太多。若让张家敌人知道,肯定不会吝啬100万钱让张家吃瘪。
“若是张家买不起猛虎,不知大郎可愿将猛虎卖与我,区区百万,何足道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张其刚一犹豫,就见一位少年出声,当下便对少年怒目而视,少年却丝毫不惧。
桥瑁是兖州刺史,迁东郡太守,为桥玄族子。此人在士人之中名声极大,素来痛恨阉党。
奈何十常侍把持朝政,为了自身前途,他亦是不敢对张其一家过分逼迫,但是两家明争暗斗由来已久,出言之人正是桥瑁之子。
“区区一头猛虎,哪个说我张家买不起?”
一道女声突兀的响起,张其闻言顿时大喜。
张其看到********前来,出言喊道:“阿母,你怎么来了。”
美妇狠狠瞪了张其一眼,脸色颇为不悦。张其却也不敢放肆,乖乖呆立在美妇声旁,不再言语。
美妇虽为一介女流,顾盼之间却让人不敢逼视:“陈家大郎是吧,你很不错。这头猛虎我们买得起,却不知道张家的钱,你敢不敢收?”
好似并未听出美妇口中的威胁之意,陈旭笑道:“既然有人送钱,我如何不敢收?”
美妇却不动怒,反而展颜一笑:“如此还请大郎稍候半日,我且遣人前去筹钱。”
张家因十常侍之一的张恭才开始崛起,并不像其他历经几百年的世家一样,有丰厚的家底。
他们虽说********敛了不少家财,但是大多数都孝敬给了张恭。
其余也有很多是一些诸如田地、豪宅、商铺、美玉、珍宝之类,家中能够支取的现钱也不是很多,所以才要回去筹钱。
“无妨,我们权且回去,明日一早我等就将猛虎送往张家府邸,若是尔等紧急之间凑不齐钱财,宽限几日亦无不可。”
陈旭看到美妇城府深沉,故意出言挤兑。
美妇眼中寒光一闪,仍不动怒,只是笑道:“有劳大郎关心,区区百万钱,与我张家不过九牛一毛,何足挂齿?你只管将猛虎送来便是。”
陈旭见美妇仍不动怒,心中杀机大盛。
他深知对方越是平静,以后的报复会越加猛烈。一位张家的妇道人家就有如此心机,如此仇人若不早除,必成后患。
美妇言毕瞟了桥瑁之子一眼,也不言语,然后带着张其等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