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醒来后,昏迷前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他面色阴沉,手指攥成拳,喉间泛起了一丝血腥味。
而乔安,她早在那天早上一离开福州府的时候,就把东方不败彻彻底底的抛在脑后了。
乔安的路程一向安排得十分随心所欲,由于暂时没有特别想要去的地方,她见碧心非常好奇五岳剑派的事情,就决定带她去看一看。
知道乔安这样打算后,碧心明显很开心,只是她一直以为像这种名门大派的驻地,是不允许旁人游玩参观的,没想到居然不是这样。
乔安解释道:“这五岳剑派,既不经商,也不务农,更不出仕,你说他们平日的进项靠的是什么?无非是那些记名弟子的束脩或是名下土地、商铺的租子了,若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他们也可以充当一下镖师,除了这些,他们门派进项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来自各地游客的香火钱。”
她太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五岳剑派不是与道教有关系、就是与佛教勾连甚深,自古以来,挂着宗教的名号揽财那叫一个轻而易举。
五岳后山是门派重地,自然不容许他人擅自进入,但是前山在数朝数代之前,就已有人凿石锯木、铺梯修栅、建观造庙,各个都是广负盛名的旅游胜地,五岳剑派除非想要自绝财路,否则是不会不让人到此一观的。
南岳衡山距离福州最近,于是两人先去了这里。
这一路上,乔安为了让碧心有自保能力,就有心教碧心习武,不过碧心大概是天分不在此,她估摸着,这样一二十年下去,碧心在江湖上能成为一个二流高手就已经是上天保佑了,不过现在的她,打几个山匪、蟊贼还是绰绰有余的。
在此之后,两人又依次前往西岳华山、中岳嵩山、东岳泰山、北岳恒山。
朝看红阳初升,夕观落日余晖,或紫霞漫天,或红云氤氲。耳边听得是晨钟暮鼓,世间百声。入口的是各地菜系名肴,又或是清新可口的民间野味。
别看乔安一旦换上僧服道袍,就一副出尘于世、平悠淡然的样子,就算随便穿上一件粗布麻衣,整个人也显得四平八稳的,只看外表,谁能想象到乔安其实是一个很会玩的人。
几世轮回下来,她所学所好都驳杂不已,无论是投壶射覆、曲水流觞,还是坊间百戏,她都能很熟练的上手。对于乔安来说,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高雅、低俗之分,归根结底,都不过是用于逗乐的存在。
碧心跟着乔安,好生长了一番见识,心中又着实好奇,乔大夫到底是怎样的身份,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
当碧心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出口的时候,乔安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岔开了这个话题。
五岳游遍后,乔安带着碧心前往了西域。
入目是一片黄沙莽莽,烈日当空,烤得人心神俱躁。
两人骑着骆驼,驼铃声不绝于耳,两人在一处大型绿洲上歇息下来,这里经年累月下来,来来往往的商客们俨然将这里经营成了一个小型的商镇。
碧心很喜欢这里贩卖的带着异域风格的衣服首饰,两人在此逗留了一段时间,最后乔安又领着碧心到莫高窟一观,这才起身返回中原。
乔安无意间从江湖人嘴中听说,东方不败似是在寻找一人,她听了听,觉得这人怎么听怎么像她自己。
她心中叹道,真是记仇啊……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乔安没再理会这些江湖事,她和碧心两人在南方寻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小镇住了下来。
每天推门而出,就可见一道清河自门前经过,淘洗衣服最是方便不过。
河面上常常漂洒着少许符合时令的花瓣,不知是哪家孩子淘气撒上的。它顶着满头芬芳懒洋洋地穿插过大半个小镇,最终汇入长江支流,最终奔腾入海。
常年易容挺麻烦的,在这里住下后,乔安就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容。
镇上有地痞闲汉见新搬过来的外地户不过是两个年岁不大的姑娘,就想来占点便宜。
当时正拿着大扫帚清扫落叶的乔安,眉头都不皱的直接用扫帚把他们掀出了家门,碧心端着一盆水泼了他们一身。
他们见这两个漂亮娘子,居然都有武艺傍身,个个骇然,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不敢再前来撩事。
又过了一年,乔安没想到碧心居然和镇中的一秀才互生情愫。
乔安为碧心做了一出媒,在他们两人结为夫妻后,过了一月,她见他们夫妻感情日笃,索性向碧心告辞了。
她托人给住在夫家的碧心留了一封信,然后骑上自己那匹跟了自己好多年,如今已经有些老态的马,伴着淙淙流水声,与穿柳而过的微风,在一个薄雾迷蒙的清晨离开了小镇。
自此,一去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