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身着一袭白裙,脸带愁容,如丁香般,冷漠、凄清、又惆怅。明日她将迈出红尘第一步,黄花之身,价高者得。
孙三刀坐在对面,双手尴尬的摩挲着大腿。虽然如烟脸上写着大大的‘心事’两字,他却不知如何去安慰着惆怅的姑娘。孙三刀看向夜空,月淡星疏,心想:古人最喜以月抒心,我何不借月咏诗一首,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于是孙三刀朗声道:“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凉秋。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今夜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今夜孙三刀的诗词总能触及到如烟心中最脆弱的一环。“是奴家怠慢了公子。”如烟似梦初醒,举杯敬向孙三刀,“公子心中可曾落寞?”
“姑娘是在为何事忧愁呢?”孙三刀明知故问,因为他觉得心中的忧愁还是要如烟本人道出,自己有何资格评论她的人生呢?
“忧愁倒是说不上,只是心中寂寞罢了。”如烟为两人斟满酒杯,“奴家是笼中囚鸟,身不由己。这过往的红尘客,也只是留恋奴家这一身皮囊。明日这具躯体,也将套上价格,命运使然,今日遇到公子,也算了了奴家心中幻想。”如烟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能有一位少年才子将她带离这红尘客栈。
“姑娘不曾想离开这里吗?”
“昨日是有一位雷公子要为奴家赎身。”如烟苦笑,想起昨天那人肥头大耳的猥琐模样,即使是死,也不愿与其共度余生,“只是那雷公子非奴家所想之人,于是便拒绝了。不了他还要强行猥亵于我,幸得掌柜出面,才得以保住黄花之身。”
“姑娘所说的可是城北雷府的雷霆均那个畜生?”孙三刀怒从中来,心想:这畜生果然是见色眼开,不过如此一来,正好可以向如烟姑娘打探此人消息。“听说那畜生明日就要成婚了,昨日居然还来猥亵你。真是禽兽不如!”
“是的。”如烟宠辱不惊,这是从小老鸨培养的,为的就是将来能卖个好价钱。“那雷公子确实明日成婚,昨日他来,便是说要明日将我也一同取进门。”
“这畜生倒是想得美!”孙三刀拍案而起,“他强霸民女,官府不管,我倒是要管一管!姑娘可知那雷府的确切位置?”
“这个我倒是不知。不过到了城北就一定会看到雷府。”如烟即使不出门,但经常会听见其他姐妹嚼舌根,知道雷府乃是建邺一霸,家大业大,府邸自然好认。“不过,要是公子是为救人的话,可以出西门小道。雷公子醉酒曾说,结婚当日正午要到西门外祭拜祖祠。”
“如此甚好!”孙三刀心中痛快,居然能如此巧合打探到雷霆均的消息。一想到不用进雷府,只能能在半道上救人,那绝对是压力倍减。“多谢姑娘,我这就去准备了,告辞。”
眼见孙三刀转身要走,如烟心中焦急,道:“公子且慢,现在亥时还未过,离正午还久着呢。公子还是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在动身罢。”
想来也是,此时正是凉秋,在野外也难入眠,休息不好明日如何有好状态打架。孙三刀欣然应允,道:“那还烦请姑娘为在下安排一家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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