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娘子和我们王妃说话,还这么忌讳我们,真是!”璎珞笑应了,青枝却玩笑了一句,俞瑶芳只摆着手笑,见璎珞引着众人退出了上房,这才挪了挪,看着李恬低声道:“昨天我到你这里来,七表哥到我们府上看我阿娘,说是顺路,却留茶留饭,一直到我回去才走,是七表哥让我捎句话给你,就七个字,普济寺后山封了。”
李恬一怔,俞瑶芳拧着眉头疑惑道:“这话什么意思?七表哥没头没脑说完抬脚就走,我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你知道什么意思?”李恬想了想问道:“前儿传那些闲话,你听说没有?”
“哪些闲话?”
“关于普济寺后山。”
“普济寺后山?”俞瑶芳凝神想了想,摇了摇头:“你知道,我近除了你这里和舅舅那里,别处极少走动,真没听说过普济寺后山有什么闲话。”
“说是普济寺后山有座孤坟,那才是姚贤妃安眠之地,皇陵里那个,是衣冠冢。”李恬解释道,俞瑶芳呆了呆苦笑道:“我还是没听明白。”
“这事说来话太长,”李恬犹豫了下,长话短说:“姚贤妃是官家自小一起长大大丫头,后来生了皇长子,就是寿王,传说官家喜欢就是她,她死了之后,也不知道是她不愿意葬进皇陵,还是官家另有什么打算,皇陵里只给她建了衣冠冢,官家每年都到普济寺小住,据说就是为了看望葬后山姚贤妃。”俞瑶芳听竟感动起来:“这是真?没想到官家竟是这等重情之人!”
李恬斜睇了她一眼,俞瑶芳又感慨了好几声才转回正题:“七表哥这话什么意思?对了,七表哥那七个字前还有三个字,说是,且宽心,普济寺后山封了。”
“建安郡王监国,京城人心浮动,”李恬语气平和解释道:“接着就传出了姚贤妃衣冠冢事,能封了整个普济寺后山,除了官家,没有别人敢这么做,官家封普济寺后山,一来坐实了关于姚贤妃传言,二来,”李恬露出丝笑意:“封了后山,这是不想有人打扰姚贤妃,传言刚起,普济寺后山就封了,这等速,也就让建安郡王监国带来人心向背有了反覆,如今情形,又和建安郡王监国前差不多了,还是一样扑朔迷离。”
“是这样啊!”俞瑶芳又惊又叹又担忧:“这样争来斗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也不知道斗到后……”
“也不用太久,”李恬打断了俞瑶芳担忧:“只看这一场战事,只要战事顺利就万事大吉。”
“前天我舅舅那里,也听他们说战事,说是战事一起,拖上一年两年都是常事,官家都病要避到离宫休养,要是……战事未了山陵崩了,那岂不是就万事皆休?”
“我总觉得官家身子没那么差。”沉默了好一会儿,李恬低低道:“别想那么多,人力听天命,就算到万事皆休,你放心,我总能逃出条命去,咱们不说这个了,对了,昨晚上阿珂跑到我这里来了。”
“啊?阿珂?一定是偷跑出来!”俞瑶芳顺从之极转了话题,那样话题太过沉重,说多了沉甸甸压人太难受。
“可不就是偷跑出来,连裙角都勾破了,我让人赶紧送她回去了,跟她说不许她再这么任性偷偷跑进跑出。”李恬又气又笑道,俞瑶芳‘咯咯’笑了好一会儿才道:“她阿娘又得气够怆,上回我跟她说过一回了,让她别把她阿娘事放心上,你也罢我也好,知道她阿娘,也知道她,哪会因为她阿娘就疏远怨恨她?可我说她没用,这回你发了话,肯定能管用些了。”
“嗯,”李恬微笑道:“她阿娘想也有道理,她大姐姐嫁可是东阳郡王府,咱们三个要好也不是好外头,别说这会儿少来往几趟,就是几十年不见,这情份也一丝儿不会变。”
“就是这样,此话深得我心!”俞瑶芳眉飞色舞赞叹道。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俞瑶芳起身告辞,李恬送她出去,极随意笑道:“你府上也忙得很,不会这么隔三岔五过来看我,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再过府看你和夫人。”俞瑶芳歪头看着李恬抿嘴笑道:“你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放心,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