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谁让你进来的?赶紧出去。”不等我反应过来,姥姥就生气的大叫着,推搡着我。
我本来就被撞的有些头晕眼花。又被这么一推,直接坐到地上,半天起不来。
“你干什么?”韩正寰暴怒的声音传进来,下一刻我被他扶起来,护在怀中。
我靠着他,看向姥姥,她一脸的愤怒,“你进来干啥?为什么要动我的花瓶?谁教你的这么干的?”
她说着,目光若有若无的撇过韩正寰。
我头疼的厉害,真的想不通明明这几天关系已经好了,为啥我进来摸个花瓶就变成这样?
“我进来找针线,看着那个花瓶挺好看,就想看看。”我找借口说。
姥姥冷笑着,挥着手里的拐杖想要打我:“你还想说谎?你是不是怀疑是我勾走了郑小的魂?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亏我把你养这么大。”
韩正寰带着我避开,说:“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说什么说,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姥姥大喊道。
本来听她骂我,我是很气愤的,但是看她这么着急的想要我们出去,我突然冷静了。
姥姥很紧张,她是怕我碰那个花瓶,不惜骂我打我,让我们的关系恶化,也不肯让我碰一下。
“姥姥,花瓶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得很明白,那里面有股阴气。”我很冷静的说。
韩正寰动作一顿,也看向那个花瓶。
姥姥把花瓶护在身后,“没什么东西,你们赶紧滚,郑小的魂魄也不是我勾走的,滚出去。”
我不退反进,走到她跟前,说:“好,我相信你没有勾走的郑小的魂魄,我给你道歉,不应该怀疑你,但是你要说清楚那里面是什么东西,还有,你那次在河边拿出来的木头人又是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你们出去,出去。”姥姥情绪十分激动。
“姥,你就告诉我,行吗?你手里的东西还有花瓶里的东西,跟后山有关系吗?”我语气中已经带了祈求的意味。
“没关系。”姥姥神情复杂的看韩正寰一眼,说。
韩正寰走到我身边,说:“丫头,先出去。”
可我不想放弃,抓着她的胳膊,“姥,你就……”
我的话还没说完,姥姥抬起手就要甩过来,还是韩正寰半路捏住她的胳膊。
我惊诧的看着她,姥姥想要打我?
是啊,她以前经常打我。
我冷笑一声,或许我被她这几年温和的假象迷晕了,怎么忘记她以前经常拧我打我骂我。
我忍着眼泪,直接推开韩正寰,跑回自己的房间。
“丫头,不哭。”韩正寰跟过来,安慰我说。
我在脸上狠狠的抹了把,“我没哭。”
真的没哭,有什么好哭的呢?是我自己傻,把姥姥想的太好了。
“真乖,小小的事情跟你姥姥没关系。”他轻声说。
我点头,闷声说:“嗯,是我误会她了。”
“刚才,为什么一定要看那花瓶?”他问我。
我愣了一下,想了好半天,“我……我也不知道,当时就觉得那个花瓶吸引我,我……就一股脑的想要看。”
现在想起来,心中一凛,刚才为什么会那样呢?
他嗯了声,说:“我知道了。”
“我刚刚……”我话还没说完,就听齐林在外面喊,“小冉,丫头,快出来。”
我忙着走出去,“怎么了?燕子,你怎么回来了?”
燕子一脸的焦急,说:“我同学出事了,跟齐林他们上次玩笔仙的症状一样,睡着怎么叫都叫不醒。”
她这句话提醒了我,对,小小的症状跟上次齐林她们的症状是一样的,这件事难道跟王星有关?
我心里咯噔一下,“韩正寰,快出来,咱们跟着齐林去看看。”
韩正寰从屋里出来,燕子一看见他,脸色一白。抓着我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我皱眉看着她。
“你白天也能出来?”她抖着声音问。
“对呀,咱们快走吧。”我插话说。
燕子仿佛没听见我的话,走到韩正寰跟前,问:“陆逸晨呢?”
我有些惊讶,陆逸晨?他没跟燕子在一块?
“过些时日他便会回来,先去看看你们说的人。”韩正寰淡淡地说。
路上,我问韩正寰:“这两个姑娘,是不是王星做的手脚?”
“不确定,若是他做的,那他必定有帮手。”他说。
“齐阳可以帮他。”我说。
那天不就是齐阳把王星救走的么?
如果真的是王星,就真的是我对不住这两个姑娘了,毕竟,上次是我心软放走了他。
来到燕子的家里,那女生的状况跟小小是一样的,表情痛苦,不省人事。
“佳玲怎么样了?小冉,你不是会叫魂吗?能叫回来吗?”燕子问我。
我摇头,说:“估摸着,叫不回来,不过,这女生怎么在你家?”
燕子解释说:“我现在跟佳玲是舍友。”
我点头,皱眉看着燕子,“你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怎么说呢,燕子看着挺好的,阳火也没问题,可是她身上的阴气也不少啊,这家伙,就跟一团火焰外面包了一层水一样,居然能和谐共处?
“没事啊,我就是打工、养胎,其他的都没有做,就是陆逸晨好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她神情郁郁的说。
说到这里,她把我拉到一边,说:“我这段时间晚上做梦,总能听见他叫我,也能感应到他周围的环境,黑漆漆的一片,我一直担心的不行,怕他出事。”
我默了片刻,“你们的信号增加强了?以前不是只能面对面传输信息么?”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正经点。”燕子无语的说。
我想了想,道:“可能是韩正寰派他去办事去了,等空闲下来,我帮你好好问问。怎么样?”
她嗯了一声,脸上满是担忧。
“郑小你们认识吗?”我问她。
燕子点头,说:“认识,她是佳玲的同学,还来我家吃过饭呢,怎么了?”
我吃了一惊,“郑小跟佳玲的情况一样,她们是不是一起去过什么地方?”
一直沉默的齐林突然说:“她们去过德善楼。”
“啥?德善楼?又是去玩笔仙?你们干啥总是玩这个?不要命了吗?”我跟齐林喊。
她们学校那德善楼,我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去,感觉地下阴气很重,多亏学校已经废弃了,要是还有学生在里面上课,不定出多少事。
齐林看我一眼,说:“不是去玩笔仙,是去找红衣学姐。”
我真的觉得我跟不上她们的脑回路,笔仙玩腻了,换个接着玩?
“红衣学姐又是啥?”我无语的问她。
“这事赖你。”齐林欲言又止。
我急得不行,“赖我?关我啥事?你赶紧说啊。”
她叹气说:“之前你救我们的时候,是不是招出一个红衣女鬼?”
我点头,“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已经在学校传开了,好多人都说德善楼有个红衣学姐,很灵验,所以比以前更多的人跑到德善楼去召唤红衣学姐,因为这事,校领导还特意开过会,说这事是子虚乌有,以后不能再去德善楼。”
齐林解释说,“我的导师是佳玲她们的专业课老师之一,跟我说过有两个学生逃课,去找红衣学姐,就是佳玲和郑小。”
震惊之余,我不得不对齐林竖起大拇指,“你们这些学生真会玩!”
估摸这事是杜若的舍友传出去的。
“红衣学姐?今天晚上能去你们学校看看么?”韩正寰突然说。
“去不了,现在学校管的很严,晚上根本进不去。”齐林为难地说。
我抓着她的胳膊,说:“这次过去,带上你,让你看看韩正寰的本事。”
“其实也不是那么难,我这就去跟门卫搞搞关系。”齐林笑着跑了。
韩正寰看着床上的佳玲,说了三个字:“八卦镜!”
我恍然,这才想起来那天放在王星跟前的八卦镜,难道那东西齐浩没拿走?
我一直以为他会拿走上交组织,这才没跟他抢呀。
晚上,韩正寰、我和齐林三个一起去了德善楼。
看着这大门紧锁,一楼的窗户也上了铁栏杆的教学楼,我腿肚子不由得发抖,这里的阴气怎么突然这么重?
齐林从头上拿下个小卡子,再一次施展她的神技,十分轻松的把锁打开了。
我很满意的点头,看来我的决定很正确,带上她,起码有人给开锁。
韩正寰看着这楼,眼神渐渐变狠,面容阴冷,抬脚走在前头,我和齐林跟在后头。
一进门,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好冷。
齐林冻得直跺脚,有点害怕,说:“这里怎么这么冷?”
“缺少人气,没事。”我安慰她。 韩正寰站在楼梯口,说:“你们好好跟着,不要乱走,乱看。”
说完,才慢慢地往楼上走。
我跟齐林哆哆嗦嗦的跟在后头。
“你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今天这么怂?”齐林说。
我翻了个白眼,“我厉害呀,我是不怕那种东西,又不是不怕冻。”
她摇着头,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个半吊子,只会那么几招。”
“何苦在别人伤口上撒盐。”我心里默默流泪。
我就是会那么几招啊,也不懂什么韩正寰说的那种听着就挺唬人的道理,但这样也挺好,简单粗暴,干不过就祭出招魂幡,反正现在用身上也不疼了。
我跟她说这话,想要问问韩正寰到底要去哪里,一抬头,发现前面一个人都没有。
“韩正寰?”齐林也发现了,她直接叫了一声,我都来不及拦着她。
坏了。
“赶紧跑。”我拉着齐林就往上跑,只感觉身后阴风阵阵。
她被吓得脸色苍白,腿脚都不利索了。
跑到顶楼,却发现通往天台的门已经上了锁,她怎么弄都打不开。
我笑着安慰她:“这也没事,咱们起码不用被吓得跳楼。”
她瞪我一眼,抖着声音说:“你快上啊,你不是会抓鬼吗?”
“我倒是想上,但是现在那东西又没来,我上谁?”我无奈地说。
“没有?那你拽着我跑啥?”她双手叉腰,说。
她话音刚落,顺着楼梯传来一道一道皮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由远及近,不紧不慢,一下一下好像踩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心脏不由得跟着声音的频率跳动。
“这次真的来了。”我后知后觉的从包里拿出木头剑和桃印,把那些符纸一股脑的揣进兜里。
“小冉……”齐林颤抖的声音响起来。
“等一下,我就好。”我说,听着声音还没来,我得赶紧准备好。
齐林大叫一声,薅着我的领子往后拽我:“她来了。”
我一惊,抬头一看,正好跟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对上,还有几根脏兮兮的头发垂在她脸上。
“我靠。”我喊了一声,直接把手里的桃印扔过去。
“啊!”那东西惨叫一声,瞬间消失不见。
我松了口气,跟齐林说:“没事了。”
她没有任何动静。
心里咯噔一下,抬头一看,她脖子上缠着一撮黑头发,脸色涨红,眼瞅着就要不行了。
我拿起木头剑就打上去,同时一张镇魂符拍在那撮头发上,那头发迅速退走。
我在齐林的背上拍了一把,她这才顺过气来,使劲的咳嗽着。还从嘴里咳嗽出几根脏污、带着血迹的头发。
“先离开这里。”等她过来点,我拉着她往下面走。
她安静的跟在我身后。
走了几步,我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说:“齐林,你猜韩正寰去了哪里?”
没有任何回答。
不对劲,按照齐林的性子,劫后余生这么重要的时刻,她不会不说话的。
我更加用力的抓着她的手,右手的木头剑直接朝着她戳过去。
“唔!”还不等碰到她,我腰上一疼,被她踹到墙边,看着她直接四肢并用,爬到墙上。
她歪着脖子盯着我,嘴唇猩红,诡异的笑着,还对着我舔自己的头发。
我恶心的不行,真应该把这一幕拍下来,让她自己看看,保证恶心的她一个月不想吃饭,直接剃个秃子。
“齐林,咱可不带这样的。”我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张三昧真火符,刚想默念符咒。它自己就烧了起来。
我赶忙把它朝着齐林扔过去,她避过,手脚并用的往上爬,倒挂在房顶上。
趁着这个机会,我撒丫子就跑。
可是无论我怎么跑,都跑不到一楼,这楼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身后是齐林嘴里发出的桀桀笑声。
我扶着墙,看着齐林像个动物一样伏在地上,摆手说:“不行了,真的太累了,你让我歇歇,咱们再打。”
她笑容阴冷,就那么笑着,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算计着手里的符纸,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跟着韩正寰好好学学,符纸是挺多,然而会用的没几个。
就在我发愁的时候,齐林突然朝我冲过来。
看来得用最原始的方法了。
我在手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假装反抗几下,由着她扑到我身上,然后把手指按在她的眉心处。
她嗷嗷的叫着,想要挣开我。我攥着她的手,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把桃木钉就势放在她的嘴里。
她浑身像是触电一样,开始颤抖着,最后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我坐到旁边,呼出口气,终于过去了。
“哎,你……”随着话音,我肩膀上放上一只手。
我心中一凛,拿着桃木剑转身就拍了上去,却不料被人握住。
“是我,沐然!”沐然说。
“是你啊,吓死我了。”我直接瘫在地上。
他上下打量着我,说:“本事不赖啊,本来师父还担心你出事,派我来帮你,现在看来就算我不来,你也没事。”
我举着还在冒血的食指,说:“大概是因为我有秘密武器吧。”
他看了眼齐林的情况,说:“没大碍,两三个小时就会醒。”
“嗯。”我喘着粗气,身上都是冷汗。
他背起齐林。说:“走,我带你出去。”
我扶着墙站起来,摇头,“我得去找韩正寰。”
沐然沉默片刻,说:“也行,我带你过去。”
他背着齐林,再次往上走。
我跟在后面,“你知道他在哪里?”
他点头,说:“我之前碰见他了,是他说让我先来找你。”
我狐疑的跟在他身后,暗中防备着。
看着沐然走到楼梯最顶层,我装作体力不支的模样,落后几步,说:“那个门是锁死的。”
沐然笑着,从兜里掏出截铁丝,往锁眼里钻。
我无语的看着他,为啥他们都会这招?
跟着他走上顶楼,瞬间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往天台上看,只见韩正寰又变成了那副古装的样子,墨色长袍被风吹起,杀气肆虐。
“当年,到底是谁指使你分魂镇压我?”他冷声说着,身上威压尽显。
木槿站在她对面,身穿青色道袍,头上别着一根木簪,这身装扮跟画像中一模一样,只是画像中她眉眼间还是浩然正气,如今都已变成阴霾煞气。
她的嘴角隐隐有血迹,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道:“我不可能告诉你,你生生世世都别想摆脱我。”
韩正寰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道:“就凭你也想困住我?痴心妄想。”
木槿脸上先是痛苦,而后是怨毒,道:“就算困不住你,我也要毁掉你,包括你身边的女人,今晚,我定要那个村姑命丧于此。”
我紧紧地握着木头剑,要不是沐然拉着我,我就冲上去了,靠,你才村姑呢,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我就是迫于生活压力简朴一些罢了,有那么上不了台面么?
我委屈的用眼神询问沐然,他看我半天。最后迫于我满是威胁的眼神,坚定的摇头。
听见木槿的话,韩正寰周身气势更冷,突然笑了,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道:“你伤不了丫头,她本事大着呢。”
木槿被他一句话气的面容彻底扭曲,尖声说:“你竟然真的爱上了她?哈哈哈,你跟她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注定生生世世痛苦,你的自由要用她的命来换。”
“什么意思?”韩正寰几步上前,直接掐住木槿的脖子,暴怒道。
木槿也不还手,任由他掐着,笑容癫狂,“你注定永远痛苦下去。”
“说!”他狠狠的掐着,手上渐渐用力。
木槿只是笑着,却更像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