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说着晃了晃手上提着的甜酒酿,笑道:“这个,我吃完就走,你和含笑妹妹就不用招待我了。”
提着甜酒酿就这么走进水榭的夏霜寒却没想到,她现如今这般意兴阑珊地走进去,却最终导致了她整个晚上出乎预料地没能回家去。
四月廿三,这是一个让陆绍云心神不宁的日子。白日里在金吾卫衙门上值时,午休的空挡里,潇潇风雨声中,陆绍云得知了殿试放榜的消息:柳子润高中了,不单单只是中了个进士,而是中了圣上御钦点的头名状元。
闻听柳子润高中的消息后,被“霜寒现在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这个问题困扰了一整个下午的陆绍云,于傍晚下值时,骑马去了城东。
“哒哒”的马蹄声中,心思沉重的陆绍云很清楚,不论夏霜寒现下是伤心还是愉悦,能够与之分担亦或分享的人都不是他。可是,即使如此,依旧放心不下夏霜寒的他,还是想在自己的那座“凶宅”中等待夜幕降临,之后,再悄悄潜进夏霜寒的卧房,去看看她是否睡得安稳。
只是,出乎意料的,当陆绍云在“凶宅”正堂中用过晚饭,洗漱更衣后走出自己的房间时,柴胡和含笑兄妹俩却来告诉他:夏霜寒来了,人目前就在花园的水榭里。
“夏姑娘今日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虽然见过夏霜寒和林熙然许多次,但却依旧不知道他们和自己的恩人陆绍云究竟在一起谋划着什么的柴胡道:“刚才我让含笑进水榭里看了看,发现夏姑娘似乎是醉了。”
“醉了?”闻听此言,陆绍云诧异地挑了挑眉,“怎么,她喝酒了么?”
“没有没有,夏姑娘并没有喝酒。”同样紧守本分,从不好奇也绝不外传主子们的事情的含笑摇手否认道:“夏姑娘只是在水榭里吃甜酒酿,把自己给吃醉了。”
“甜酒酿?吃醉了?”陆绍云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用甜酒酿来买醉。
“是,是甜酒酿。”含笑继续道:“夏姑娘醉了之后不吵也不闹,只是歪在卧榻上睡着了。为了防止夏姑娘着凉,我把窗户关上后还给她盖了毯子,可现在这会起风了,水榭又不是什么暖和的地方,所以”
“知道了,”从柴胡和含笑兄妹俩未尽的话语中摸清了现下夏霜寒的处境的陆绍云,利落吩咐道:“含笑,你去收拾间屋子出来,一会好让霜寒歇下。柴胡,你去烧水,待会让含笑给霜寒用热水擦擦,免得着凉了。”
话音落,在柴胡和含笑依照嘱咐转身行事之前,急于见到夏霜寒的陆绍云,便大步流星地往水榭方向去了。
而几盏茶的功夫之前,水榭里,卧榻上,一边吃甜酒酿一边想心事的夏霜寒,原本是歪在窗边看着花园里的荷叶发呆的,可呆着呆着,吃光了甜酒酿的她酒意上头,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身上也越来越乏。
“真应该一吃完就马上走的。”这,是夏霜寒在临入睡之前最后保有的一丝清醒的意识,随后,伴随着“其实在这里睡上一觉也没什么关系”的模糊想法,睡觉时喜欢把身子蜷缩成一团的她,便兀自进入了梦乡。